胡丹翠怔怔的看呆了。
转瞬又想,这个女人这个样子都是被顾青山养出来的,如果嫁给顾青山的是自己,指不定……当年自己也是十里八乡的一朵花。
她又看见院子里的流水哗啦,又羡慕了,真好,不用每日挑水了。
她最讨厌挑水的活儿,扁担压在肩头上,就像整个人都要被压进泥里,她刚回来时两只肩头被磨破皮又长好又磨破皮。
正在她左右乱想时,顾青山回来了。
院子门大开着,顾青山一眼就看见了院子里的胡丹翠。
胡丹翠看到他时眼前一亮,她大步向他跑去:“青山,你回来了。”
顾青山眉头皱了一下,退了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庄蓝也从屋内出来,对顾青山道:“这位同志是找你的。”
“哦。”
“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放进去。”顾青山对胡丹翠。
胡丹翠看着他买这么多好东西,又是肉又是水果,眼睛都要看直了,这些东西怕是要花上十几块钱吧。
她家已经许久没吃上过肉了,水果更是奢侈品。
“蓝蓝,这是你爱吃的水果。”顾青山将水果递给庄蓝后,再去厨房把其它东西放下。
胡丹翠看着顾青山对庄蓝细心体贴的样子,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庄蓝接过东西回了书房,她是想把空间让给两人。
“蓝蓝,要不一起?”顾青山叫住她,他和胡丹翠以前的事没有告诉过庄蓝,上次就准备告诉她的,但庄蓝不感兴趣。
“你们聊吧,我赶工作去了。”庄蓝兴致缺缺。
对于顾青山她一百二十个放心。
“胡丹翠,你进来坐吧。”顾青山招呼她到茶台前坐下,他自然的坐到刚刚庄蓝的位置。
茶台对面摆着一杯茶水,是庄蓝刚刚给她倒的,她一直在门外徘徊没有进来。
这会儿,只剩单独的两人,胡丹翠胆子大了起来,她大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对比着记忆里的模样。
“你找我什么事?说吧。”顾青山平常的看着她,没有一丝见到故人的情绪波动。
胡丹翠抬眼幽幽他,双眸兜兜转转夹着说不清道不理的情愫。
顾青山避开她的视线:“有什么事,你说,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下。”
胡丹翠看着顾青山幽幽的道:“你在怪我当年没有等你?”
她今天是来找他帮忙的,但看他家的情况,她心动了,想和他找点旧时的情分。
顾青山被水呛了下:“胡丹翠,你不要多想,以前的事过去了,你说说今天找我什么事吧。”
“其实,当年我是被迫的,我爸生了病需要大笔医院费,而只有他家能拿出这么多彩礼……他有暴-力倾向,动不动就打我,我被打流产后再也不能生育,被休回了娘家。”
说完,胡丹翠嘤嘤的哭了起来。
顾青山如坐针毡,在部队时收到胡丹翠结婚的信后,就再也没有想起过这个人,转业回来也没有打听过胡丹翠,只知道她嫁了人并不知道她的情况。
上次知道那个痴呆患者是胡丹翠家的,他都在犹豫胡丹翠有可能不在娘家找不着人。
“你别哭,啊~”顾青山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忙,你直接说吧。”顾青山站了起来,想向她走近又退了几步,毕竟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两人在高中时还谈过恋爱,这种关系就怕讲不清楚。
顾青山现在最怕的就是庄蓝会误会,会生气。
顾青山朝门外走去。
胡丹翠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我想找你借点钱。”
顾青山松了口气,回头看她,眼里没有并点情愫:“借多少?”
胡丹翠娇柔的擦着眼泪,被泪水湿润的眼眶中泛着水光,有种楚楚可怜的柔弱。
胡丹翠知道自己什么样的状态最好看,她本人个子娇小纤细,虽说皮肤状态差了些,但五官还是长得不错,今天来时还特意打扮过,她知道她在男人面前哭,能激得起男人的保护欲。
她怯怯的看着他:“50块。”
农村一年忙下来赶上好的光景一个壮劳力都分不到50元钱,这五十块确实不是小数目,顾青山也没想到多年不见的人,突然上门就是借钱,借得还不少。
顾青山问道:“我能问一下,这钱你借去干什么吗?”
胡丹翠泫然欲泣,她捂着脸,抽着鼻腔,然后面色一红,有些难为情的道:“我爸这些年一直在生病,花了不少钱都是借的。这会儿那人找上门来了,要我马上还钱,如果还不上就……”
胡丹翠抬眼看了眼顾青山,然后又低下头,默默的擦着眼泪。
“就怎么样?”顾青山问道。
胡丹翠转过身背对他,又是羞愧又是难为情:“让我一辈子留在娘家,给他让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