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福生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
“以后,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多跟账房处处,少跟这些个跑堂子学得吃酒耍钱逛窑子,那都不是咱正经人该干的事儿。”
“好嘞,可咱正经人该干啥事啊!”
纽德禄回过头,拿着玉烟斗指了指自己的脑瓜子:“这,你得自己悟!”
“哎呦,都在呢?”
他正想上楼,打堂口踏进来一头发花白的老头子!
纽德禄打眼细瞧,这老头穿着灰布长衫、黑布鞋、袜子洗地白净净,马褂熨烫平整,仍然没剪辫子,锃亮脑门拖着花白发辫,发尾缀着红穗子还捆着蝎子钩。
脸上的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看着白白净净跟个豁牙老太太似的,满嘴扒拉,都集不牙!
这打扮、这弯腰走路的步伐、这若有若无的臊气,不是前朝的公公,那又是什么!
“哎呦,这是孙公公吧。”
纽爷早知道八卦街有这么一号人物儿。
打前朝逊位,紫禁城不准养那么多太监,许多太监都被放出来自谋生路,这孙公公祖家东北,又是老太妃跟前得脸儿,就又回来安心养老,宫里给的养老银足够他下半辈子吃喝,倒也常常来听书。
只是,这几日孙公公许久不来,他还以为这老太监没了,如今穿戴整齐,连发辫儿都故意梳洗编齐了,多少透着怪异。
“孙公公,您老想听书何苦自己来,我找人抬轿接您去!”
老太监嘛,从紫禁城出来就跟透明了似的,就想人恭维他,眼见纽德禄如此客气,孙公公笑牙翻进嘴唇:
“嗨,我这人老不中用的,我自己还能走来!”
“我今儿来,是想让您见见一个人。”
“哎呦,公公您介绍的客人,那得是多大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