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江一直不肯拜我门子。
他这人我打听过,自己没这么大胆子,那就是有人给他撑腰了。
魏爷,你要是不愿意让这个饭口,那就明说好了,犯不着这样拖拖拉拉。
我说过了,没这饭口,我自己去找也没问题,可不要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使绊子。”
魏解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说:“我没想着占着这饭口。我将来还是要回泰国的……”
我打断他道:“魏爷,这事我就不理解了,金城这么大的基业你不守着,却跑泰国呆着,是个什么道理?”
魏解看了看我,又环顾一圈。
葛修一脸神神在在,龙孝武笑呵呵看热闹,徐五低头神游天外。
“我在泰国有些营生。你也知道港台东南亚比较信奉养小鬼起运这些阴尸法门,我正好擅长养鬼役灵这门路,不方便在国内做,就去泰国那边新开了条饭口,平时都抛头露面来维持。咳,曲大江不动是因为有些为难处……”
“魏爷,他有什么为难的不能跟我们提?难道这事我们地仙会还摆不平?我们要是摆不平的话,他不吱声事情就能自己过去吗?这说不通吧。之前曲大江见过魏爷你,你没收他这饭口,也是因为这事?那你给我说道说道。”
“这个……”
“要是不方便说,那就不用说。这饭口我也不要了,魏爷你留着吧。”
我这话一出,徐五第一做出反应,“那不成,事情是大家商量好了,这饭口归了周兄弟,那就是周兄弟的,要是谁想不给就不给,那咱们这地仙会成什么了?议出来的事跟放屁有什么不一样?你说是不是魏爷?”
葛修立刻跟进,道:“周兄弟坐了这仙爷位之后,一直都在替会里考虑,我称神仙他请大施主,效果大家伙也都看到了,直接上了省台节目,现在各地市都有来打问这事的。人家全心出力,魏仙爷你可不能拖人家后腿啊。”
龙孝武道:“哎,三位,魏爷不是那样的人。魏爷,你要是不想放这白饭口,也不要紧,我这手头还有几个饭口可以让给周兄弟,大家都是会中兄弟,自己人没必要为这点事争得脸红。”
到了这一步,魏解要是不说个明白,葛修、徐五和龙孝武心里肯定要结疙瘩,再一联想到之前的事情,就会加重对魏解的怀疑。
可要把曲大江不拜我的原因说出来,魏解还是解释不清楚,与其他三位的裂痕依旧会扩大。
但今天他必须要做出个选择。
魏解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曲大江之前来对我说,有人半夜把米勇强的脑袋拎到他那里,说是老仙爷赏他的,大约是想占他的饭口……”
葛修眼睛登时就立起来了,“这不对啊。魏仙爷,你之前说过这些都是那个偷袭你的师弟挑拨离间,你师弟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拿这个当理由,说不过去吧。”
之前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栽到他头上,闹得地仙会内讧,引发连场风波,魏解这会又提这话头,葛修无论如何也不能忍。
魏解说:“葛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有了这么一茬儿,曲大江被吓破胆了,他是家传做白事,不是跑海的出身,没经过这种事情,害怕乱拜门,引来祸事,所以不敢出头。”
葛修却抓住了其中问题,“不对,你师弟会死,这是你亲口说的,他还有什么可怕?你还说过,你师弟偷袭你是因为师门的旧事,跟地仙会没有关系,那他怎么可能图谋白事这么大的饭口?真当我们地仙会好欺负吗?魏解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们?当初搭这地仙会的时候,可是你说的大家伙抱个团,占了这金城地界,共谋富贵基业,相互之间坦诚相对,不做隐瞒。我们可都把自己的家底老实透出来了,你倒好,瞒得比谁都多()
!你们师兄弟两个是拿我们三个当棒槌呢!”
魏解摆手说:“葛老,我这个师弟确实是因为旧怨才来偷袭我。那天他受了重伤,你也看到了,按理说他肯定会死。可我没想到,他居然没死不说,昨天还又在半路伏击我。我怀疑他从我师傅那里学了什么特殊的法门……我们这些师兄弟都各有所传秘法,相互之间都不知道……”
我打断魏解,说:“魏爷,你们师兄弟的事不用多说,我就问一个,这事跟曲大江的白口饭有什么关系?难道你那师弟图谋的不光是你,还有我们地仙会?”
徐五也道:“原本我就觉得你解释不通。他要是只想对付你,还搞那么多挑拨离间的事情干什么?分明是还有别的图谋,魏爷,你这可做得不地道了,这种事情不跟我们说清楚,让我们连点防备都没有,万一你那师弟不偷袭你了,转过来对付我们几个怎么办?”
魏解道:“不可能,他已经脱离江湖,投了公家,没必要图谋……”
我立刻道:“投了公家?那他不是在替公家做事吗?是公家要对付我们?卧槽,不是要拿地仙会当严打典型吧!”
我这话一出,葛修、徐和龙孝武脸色都变了。
严打风起,他们这些吃江湖饭的哪可能不怕。
八三年第一轮严打虽然已经结束十年,但对于江湖人来说依旧记忆犹新。
密集的公审,枪毙,让人不自觉想起建国初的严厉镇压。
在座四位可都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
恐惧已经深刻在骨子里。
而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