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半脚踏圈的边缘人本来不可能打听到什么有用消息。
可现在有了研究会这层身份,圈内人倒也不再排斥她,还真让她探听到了些模棱两可的消息。
比如说修家寿被人偷袭烧了家不说,还中了暗算,伤势严重,已经躺医院里出不来了;门宏强搬进了葛修的道场,除了参加电视台的养生节目,哪里也不去;秦远志被查出了新问题,在看守所里的拘押时间再次延长,而且小道消息说很有可能会被送山上进修。
三大候选人都出了问题,只剩下我还安然无恙,未免就有些扎眼。
我琢磨着要是丁瘸子再不来,就得给自己也设点事了。
这原本是计划好的,只不过丁瘸子跳出来了,就没准备再设事,如今()
重新启用原本计划倒也方便。
好在,丁瘸子没让我久等。
在被我赶走的第五天晚上,他果然半夜跑来,想在道场门口上吊。
只是刚吊上去就被麻大姑发现,当场给揪下来,连煽了十几个大嘴巴子,给打得老老实实,服服贴贴。
我看到他的时候,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神情恍惚,两眼发直,一看就是被人种了念种,心思不在。
我也没急,给他关在单独一个屋里,先点香熏了两天一宿,也不给吃喝,回头安排麻大姑把这事传了出去,却不说丁瘸子被救下来。
这消息传出去,果然很快就变了样,说我这个太过心狠手辣,丁瘸子就是得罪了我,居然就使斗法手段逼他上吊自杀,杀性这么大的凶徒要是坐了仙爷位,整个金城同参都得人人自危了。
这种事情越描越黑。
更何况这谣言来得恰到好处。
我自然不会去干涉。
转过天再来见丁瘸子的时候,人已经清醒了,拍着门求给他口饭吃,哪怕是死,也别让他做个饿死鬼。
我让麻大姑端了清水馒头,先让他吃饱了饭,才重新见他,直截了当地问:“那天是谁指使你来我这里闹事的?”
丁瘸子缩着脖子,低头不语。
我就对麻大姑说:“把他扔出去吧。”
麻大姑问:“就这么放了他?不收点利息?至少得打断条腿吧。”
我说:“不用了,他出去之后,活不过三天,没必要死前再遭这份活罪。我们这些治外路病的,虽然不能算是大夫,但最起码的仁心还是得有,不能沾上生死因果。”
麻大姑说:“出去就死,那就更不能让他这么简单走了,要不然再死咱们门口,那不是影响你名声吗?”
我说:“现在外面都传他是被我使了斗法的手段逼死的,只要放他出去,这谣言不攻自破,他就算再跑到门口来上吊,哪怕留下遗书,也不会有人那么容易相信了。他背后的人绝对不会再遥控他重新来一次。不过,也不会再留他活下来。”
麻大姑适时提问:“是要灭口吗?”
我解释说:“都在我这里呆过这么久了,肯定认为他什么都交代了才能被放出来。再灭口没有意义,但杀他却可以警告其他做事的人,让他们不敢有别的心思。就是他家里人可惜了,肯定要跟他一起死。”
江湖术士,不动手则已,动手就要斩草除根。
丁瘸子虽然是看外路病的,但也是金城术士江湖的一分子,不可能不知道这个。
但知道是一回事,当面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丁瘸子身子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低头闷声闷气地道:“你也不用吓我,他们真要想杀我的话,就算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不也一样死定了?我没有死也要咬人一口的勇气,就这样吧。”.
我说:“你要是老实说了,听我安排,我可以保你和你的家人都能活下来。”
听到这句话,丁瘸子慢慢抬起头,看着我,混浊的老眼里隐约有光在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