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绾提前和淮安大长公主通过气,动起手来不再缚手缚脚。
“既然这个曹光义是个好色之徒,那就给他安排一个美人,记得要不留痕迹。”
“还有曹家那边,仔细给我盯着。”沈云绾一条条地安排下去。
“太子妃,微臣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诸如盯梢之类,这些事情都是宋阡陌做熟了的,甚至不需要沈云绾去吩咐。
“哦?宋大人不妨说说。”沈云绾放下手里的茶盏,神色里多了几分认真。
“太子妃,曹光义现在的妻子是他的继室,一直深居简出,属下目前还没有查出她的身份。”
宋阡陌这么说,说明曹光义的妻子身份很可疑。
“曹家初来乍到,在京城里没什么根基,你想法子塞人进去,给本宫把曹家盯紧了。”
宋阡陌点头:“太子妃娘娘,属下这就着手安排,看看这曹家又是哪路的神仙。”
“娘娘,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些人竟然都打上卫心兰的主意了。”宋阡陌走后,紫竹心有感慨地说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殿下一日没有登上至尊之位,这些人的心思便一日不会消止。”
紫竹闻言心有戚戚:“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何时才能归京,娘娘您还怀着身孕呢,却还要费心筹谋。”
听到萧夜珩的名字,沈云绾一直压抑着的思念如同呼啸的潮水一般席卷过全身,那双清冽的明眸也随之变得柔软。
“殿下有他的大事要办,在殿下回来前,我会帮他守好太子府。”
姜重吾自从他的半生之敌齐国公去世后,虽然整个人精神尚可,却已经显露出了几分疲态,便是从前喜欢养些花鸟虫鱼,如今也觉得意兴阑珊。
因此,在听说太子妃登门拜访后,姜重吾强打起精神,选在了花园里见面。
姜重吾刚来到亭中,便见一道轻盈、纤细的身影翩跹而来,婷婷袅袅,如同枝头落花般的优雅。
“姜大人,本宫今日打扰了。”
沈云绾来到了亭子内。
“老臣参见太子妃娘娘,不知太子妃娘娘驾临寒舍有何吩咐?”
“姜大人免礼。”
沈云绾在姜重吾的对面落座,她的红唇弯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姜大人最近当是心思郁结,本宫见姜大人精神有些差,不如睡前喝一盏安神茶。”
“多谢太子妃娘娘挂念,老臣这把年纪,已经看淡了生死。”这是姜重吾的心里话。
黄泉路上,想必自己还能与灵蕴再见上一面。
不,灵蕴也许早就转世投胎,就像太子妃所说,自己又何必脏了灵蕴的轮回路。
想到这里,姜重吾的目光浮上了一丝悲怆。
他连忙借着低头喝茶的动作掩饰住。
“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在边关还顺利吗?”
如今灵蕴也就只剩下太子殿下这唯一的一个血脉后人了。哪怕他身上还留着齐国公的血,姜重吾却做不到漠不关心。
“姜大人,太子殿下半个月前还寄来了一封报平安的书信,但如今边关是什么局势,本宫并不清楚。”
沈云绾四下望了一眼,确定周围无人,方才道:“姜大人想必知道,卫俊峰生出了不臣之心,殿下在边关应是如履薄冰、举步维艰。更甚者,前几日,有人求到了本宫这里,想要谋求兵部侍郎之位……”
沈云绾顿了顿,抬手拿起桌上的茶盏,润了润唇瓣,继续道:“每逢战事,兵部的位置便异常重要。本宫觉得此人出现的时机太巧了,便让人查探了一番,发现此人很有可能是卫俊峰派来探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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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娘娘确定吗?”姜重吾脸上的平和不见了,双目炯炯,神情更是十分严肃。
“如果不是此人大有问题,本宫也不会来见姜大人了。您的长子是吏部尚书,官员升迁是一定绕不开姜尚书的,本宫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姜尚书通融一番。”
沈云绾说出今日来姜府的目的。
“太子妃娘娘是想要引蛇出洞?”
姜重吾瞬间便参透了沈云绾的想法。
“姜大人目光如炬,本宫的确有此意。只是不知姜大人肯不肯帮本宫斡旋?”
沈云绾把姿态摆得很低。
眼前的太子妃如此温婉贤德,姜重吾都要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了。
他脑海里还深刻地记得对方痛骂自己是负心汉的冷厉。
不管太子妃娘娘是否心机深沉,又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贤妇,但她没有见过灵蕴,却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替灵蕴讨还公道,自己便应该帮上她一把。
“太子妃娘娘,此人姓甚名谁,娘娘可有此人的履历?”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情,姜重吾并不觉得勉强,很痛快地应下了。
“多谢姜大人,此人叫曹光义,从前是在凉州任五品知州,兵部那里,本宫也会提前跟卫尚书打声招呼,绝不会让此人翻出风浪来。”
沈云绾解决了曹光义所求的职位,又在姜家陪着姜重吾小坐了一会儿,品鉴了一幅名画,这才从姜家离开。
“去枯叶庵绕一圈。”
沈云绾听说沈正青携妻子搬到了枯叶庵附近的庄子上,便想绕过去看看。
沈正青自从丢了尚书之位后,一直在暗中筹谋,希望能够官复原职。
但随着沈婉竹的离世,他想复职就更加痴心妄想了。
皇帝不迁怒沈正青就不错了。
有意思的是,沈正青半个月前忽然便搬到了枯叶庵旁的庄子上,仿佛对一切都无欲无求了。
沈云绾不相信,一个野心勃勃连儿女都能牺牲的人有一日会改邪归正。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沈云绾今日正好得闲,便想着去沈家的庄子上刺探一番。
若是这夫妻两个胆敢背着自己搞小动作,沈云绾不介意让他们“无声无息”地病逝。
然而,沈云绾并未料到,从官道上下来,途经前面的枫林时,会有许多蒙面人从天而降,将她的马车团团围住。
沈云绾今天出门带的人手并不多,连同车夫和侍卫在内,一共才九人,可拦路的蒙面人却是己方的三倍之多。
“来者何人,可知马车上的人是谁?”负责跟车保护的侍卫长厉声喝道。
这些蒙面人却理都不理,抽出长刀朝着马车旁的侍卫攻来,出手便是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