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卢长史打破了这令人几欲窒息的沉默。
“太子妃娘娘,这两个奴婢都是从皇庄里挑出来的,下官已经让人去查了,三代清白,而且家里面并没有发现多余的钱财。”
“至于这几个侍卫?这个恐怕要问孟大人。”
卢飞白不卑不亢地说道。
孟池身为侍卫统()
领,明面上的侍卫全都由他统一调配。
至于孟池会不会因此记恨自己,卢飞白相信堂弟看人的眼光。
“太子妃娘娘,这四个侍卫都是孤儿。”书房重地,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孤儿就没有牵挂,也没有软肋,忠心自然毋庸置疑。
但孟池没想到自己还是百密一疏,太子妃娘娘昏迷那几日,还是让人钻了空子!
想到这里,孟池的眼底浮上了一抹浓浓的杀机。
“把婢女和侍卫分开审问吧。”
沈云绾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太子妃娘娘这么说,那就是要用刑了。
孟池毫不迟疑地冲着属下挥了挥手。
等到侍卫被拖出去后,沈云绾抬起眼帘,语气透着一股慵懒之意:“说吧,现在说,一会儿还能少吃一些苦头。”
然而,两个婢女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嘴里一直喊着“冤枉”。
孟池被这两个婢女哭得心焦气躁,一脚踹向其中一个。
他暴喝:“若是惊到了太子妃娘娘,你们几条性命够赔的?”
被孟池踹到的地方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痛楚,豆蔻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她一脸惊惶和委屈:“太子妃娘娘,孟大人,奴婢真的不知道。”
眼泪滚滚而落,瞬间视线迷蒙。
孟池这一脚是把握了分寸的,可这豆蔻却哭的一副快断气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性情软弱还是在做戏了。
“卢长史,你这是挑的什么玩意?”
面对孟池不耐烦地质问,卢飞白显得淡定多了。
“孟大人误会了,这两个婢女一年前便在书房伺候了。”那时候太子府还是谨王府,府里的长史也并非自己。
卢飞白平静地道出了这个事实。
孟池眯起眼,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顿时,孟池一阵理亏,好在他是个能屈能伸的:“卢长史,我说错了话,还请卢长史不要计较。”
“孟大人客气了。”
卢飞白侧了侧身,避开了孟池的半礼。
沈云绾将这两人间的波涛汹涌尽收眼底。
对于底下人的眉眼官司,只要是闹得不过分,沈云绾是一概不管的。
“用刑吧。”沈云绾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宫里还不知道最后会拿出什么样的章程来,沈云绾不能让自己的精力全都耗在府里头。
这种细皮嫩肉的婢女,孟池另有一套“招呼”的法子。
让侍卫把两个婢女绑在条凳上头,孟池将牛皮纸在水里面浸透,一张、一张地往脸上贴上去。
才贴到第五张,两个婢女便都受不了了。
豆蔻把脸憋得通红,仿佛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
“奴婢说!奴婢说实话!”
白术怔怔地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豆蔻。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打开卷轴的,奴婢就是好奇……打开以后才知道,画上画的是太子妃娘娘……”
虽然知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感情极好,但是突然被一个婢女叫破了人家的夫妻情趣,孟池和卢飞白两人尴尬的要命,恨不得隐形一般。
沈云绾蹙起眉。
她不笑的时候,一张绝美的脸蛋冷若冰霜,眼睛里的凛冽更是如同剑光一般,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好大的胆子,萧夜珩给自己的画像她们也敢碰!
这可是连自己都无比珍视的画作!
豆蔻和白术被太子妃娘娘身上的气势吓坏了。
豆蔻更是牙齿都在打颤:“太子妃()
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你不过是私自打开了一幅画,本宫若是因此罚你,也太严苛了。”
沈云绾浅浅一笑,如同百花绽放,美不胜收。
豆蔻哪怕心里头对她畏惧如虎,此刻也不由看呆了。
“那抽屉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云绾收起笑容,用力拍了一下椅子扶手。
“还敢隐瞒,是不是觉得本宫太仁慈了!”
闻言,豆蔻的身体打了个哆嗦。
“太子妃娘娘明鉴,抽屉上落了锁,奴婢没有钥匙,怎么可能打开。”
“孟大人,你走一趟,将书房里的匣柜搬来。”
说是匣柜,其实也就半米高,由三个抽屉组成,每一个抽屉上都挂着鲁班锁,而钥匙一直握在孟池的手里头!
因此,孟池不仅是去取匣柜的,他顺路去了一趟自己的院子,去了藏钥匙的地方,发现书房里的钥匙一把不少。
孟池挑了挑眉,这就奇了。
太子妃娘娘不是无的放矢之人,难道这两个婢女还有开锁的本领?
孟池很快便回来了。
他先是将匣柜放在太子妃面前的桌子上,接着将三个抽屉依次打开。
至于里头的信件,孟池仅仅扫了一眼,等着太子妃娘娘决断。
“看来府里卧虎藏龙。”沈云绾的目光从两个婢女的身上悠悠划过。
只见两个婢女的脑袋都快垂到胸口了,寂静的房间内还能够听到两个婢女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没有钥匙,就能把锁打开,这样的人才可不能被埋没了。”沈云绾露出似笑非笑的目光。
“孟大人,你检查一下她们的手指。”
“谨遵太子妃娘娘之命。”
孟池朝着两个婢女逼近,他先检查的是白术的手指。
这两个婢女平时都是干惯了粗活的,指腹上会有茧子并不奇怪。
孟池捏了捏白术柔软的指骨。
女子的手指本就比男子要柔软一些。
只是孟池没有料到,白术抬起头,飞快地睃了孟池一眼,眼里含羞带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