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先回后院了。你和三弟慢慢聊。”
说完,冲着萧君衍颔了颔首,带着一众婢女,施施然地消失在月洞门后。
萧夜珩收回视线。
“三弟,太子妃是在卫家跟你撞上的?”
“大皇兄,听到卫小姐的死讯,我本来打算去灵堂吊唁,却被皇嫂劝住了,多亏皇嫂提醒,我才知道自己做得不够妥当。”
“太子妃一直都是古道热肠。”对于妻子,萧夜珩一向都不吝惜赞美之词。
“都说长嫂如母,我是一个不得生母喜欢的人,以后我一定会把皇嫂当成自己的母亲来尊敬。”萧君衍的脸上露出孺慕之色。
萧夜珩几不可见地粗了蹙眉。
萧君衍只比自己晚出生几个月,是怎么厚颜说出这种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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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夜珩对他的无耻有了新的认识。
“这倒不必,我和你皇嫂有自己的孩子。”萧夜珩就差把“少来沾边”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眼看着气氛有些冷场,萧君衍连忙摆手:“皇兄,我不是这个意思,等以后小侄儿出生,我这个做叔父的,一定给侄子备上一份厚礼。”
萧君衍并不知道,后院里,沈云绾也在跟自己的婢女谈论他。
沈云绾沐浴后,斜靠在贵妃椅上,由紫竹帮她绞干头发。
“你有没有在敬王身上闻到一股香味?”
太子妃的提问让紫竹的动作停顿了片刻。
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紫竹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绞尽脑汁地回想。
“回禀太子妃,敬王身上熏的香似乎是瑞麟香。难道敬王身上的香有问题吗?”.
该不会对方在身上放了麝香想要害太子妃落胎?可是自己并没有闻见麝香的味道啊。
“萧君衍身上的熏香大有问题!”
“太子妃,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紫竹神色大变,好在太子妃的头发已经干了。
她扔下手里的棉巾,接着转过身,握住了太子妃如雪的皓腕。
“一惊一乍地做什么?”沈云绾发现紫竹误会了,抽回自己的手腕,失笑道,“萧君衍身上除了瑞麟香外,还有一股残香,虽然非常淡,但本宫闻得出来,是春宵百媚香的香味。”
紫竹虽然对熏香不甚了解,但是光听太子妃所说的名字就能猜到这不是什么正经的熏香。
“太子妃,您是说……敬王在来卫家三房前,刚与女子苟合过?那他还装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可真是恶心。”
紫竹听了,对敬王的为人极其不齿。
“敬王的确情深似海,只是他情深似海的对象并非卫惠荪,而是卫惠荪的父亲卫俊峰。”
沈云绾目光戏谑,笑容更是异常玩味。
“本宫好奇的是,敬王刚回京城没多久,也不知道谁是他的入幕之宾。”
“太子妃,看不出来,这位敬王如此的风流多情,连给卫惠荪上香前都不忘云雨一番。”
紫竹语气讽刺。
“想办法查一查,也许有惊喜呢。”
半夜,萧夜珩沐浴了一番,等到身上的酒气散干净了,方才回到了正房。
屋子里燃着一支红烛,幔帐低垂,鼻间飘来一股幽香。自从绾绾怀孕之后,屋里的熏香便停了。
萧夜珩分辨出这股香味来自妻子身上的体香。
他弯起薄唇,眼角眉梢那丝淡淡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无声地走到床榻前,撩开了幔帐。
本以为妻子已经睡熟了,不料,斜刺里伸出了两条欺霜赛雪的玉臂,一把环在萧夜珩腰间,跪坐着凑上他的唇……
伴随着幽香袭来,还有沈云绾甜如蜜糖的嗓音:“让我尝尝你喝了多少酒?”
说完,香软的红唇覆在萧夜珩的薄唇上,萧夜珩没有任何挣扎,任由对方调皮地跟自己嬉戏,彼此交换着气息……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沈云绾的一双明眸水意弥漫,如同香醇的美酒,让人未饮先醉。
“你用了什么熏香吗?”.
自从知道妻子怀孕后,萧夜珩便翻看了许多医书,又找了许多大夫取经。
他知道怀孕的女子对气味最是敏感,从那开始,什么熏香都不用了。
闻言,萧夜珩放下捧着妻子面庞的手,将袖子放到鼻端,轻轻嗅了嗅。
“是不是澡豆的香气?”
萧夜珩面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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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绾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是我的夫君太可口了,这是食物的香气。”
她眨了眨眼睛,一双明眸妩媚至极。
“实话告诉你,我可是专门吸人精气的女妖精,今夜你在劫难逃了。”
原来是妻子的小情趣。
萧夜珩弯起了唇角,配合沈云绾演起戏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既然你是专门吸人精气的女妖精,在我被吸干前,总得让我纵想极乐……”
密不透风的床帐内,传来男子的低*喘声,带着一股难耐的诱惑,让人听着便觉面红耳赤。
半晌,紧闭的床帐被人掀开了。
萧夜珩走下床榻,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一双墨眸慵懒至极,透着一股餍足感。
沈云绾接过萧夜珩递来的茶杯,漱了口,吐在杯里头。她一双明眸弥漫着水汽,似是狠狠哭过了一场,一张俏脸虽然白里透红,神情却是恹恹的,半分精神都没有,也不知道谁才是吸***气的真妖精。
萧夜珩怜惜不已,把茶壶放回去后,将沈云绾抱进怀里,将她一缕微湿的鬓发拂到了耳后,俯身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亲。
“是不是累坏了?”
沈云绾皱了皱鼻子,只觉唇齿间的气味仍未消散。
她启唇:“我难受。”
“辛苦宝宝了。什么时候,他才能出生。”
萧夜珩的手掌抚上了沈云绾的小腹,直到现在他仍觉得神奇。
这里还是跟从前一样平坦,却孕育了一个小生命,是自己跟绾绾两个人血脉的延续。
沈云绾宝的本意只为撒娇,然而,萧夜珩却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宝宝”的称呼。
沈云绾被他雷得外焦里嫩,聪慧如她,大脑仍是空白了一瞬。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