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祖母,不瞒您说,有人捷足先登。”
“捷足先登?”淮安大长公主重复完,马上便猜到了谨王妃指的是晋阳公主的婚事。
“哦?不知道是谁跟卫家眼光相同。”
淮安大长公主弯起嘴角,一双眼睛却寒浸浸的。
敢跟卫家抢人,真是不自量力!看書菈
“姑祖母,据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此人便是陇西李氏的子弟——李知非,官拜六品起居郎,他的胞姐便是刑部尚书薛元弼的儿媳妇。”
“是他?”淮安大长公主的嘴角流露出冷笑。
“这李家一贯喜欢装腔作势。若是真的不慕名利,那就归隐山林,又何必在暗中给自家造势。本宫最瞧不起这些世家的弯弯绕绕。他家的子弟,没得耽误了晋阳。”
“伯娘,如今李知非已经是六品官员,可扶苏还是白身,就怕扶苏让陛下不慎满意。”
卫夫人的神情难掩忧虑,虽然有了淮安大长公主的承诺,不用担心儿子会娶萧娉婷了,可是放眼整个京城,除了晋阳公主,卫夫人一时间还真想不出合适的儿媳妇人选。
“什么混账话!扶苏便是白身,以他的才学,最差也是进士及第!何况,李知非是靠着他师父的名头和家族造势才能当上六品起居郎,若是论起真才实学,扶苏不可能就比他差了!”
淮安大长公主见不得卫夫人这般灭自己的志气、长他人的威风。
她冷哼了一声:“再说了还有本宫在呢,你还怕扶苏没有一个好前程吗?”
闻言,卫夫人的眼角余光立刻瞥向了谨王妃,只见谨王妃正在低头品茶,像是入定了一般。
卫夫人松了口气。
“要本宫说,俊卿就是太爱惜羽毛了,整日只想着避嫌,连帮扶苏安排前程都不肯。本宫早就告诫过他,官场上,虽然慎独不好,可如他这般油滑,总想着明哲保身,同样是大忌。”
听了淮安大长公主这番话,沈云绾的眼底闪过了一道暗芒。
淮安大长公主的眼光和见识真是非同一般!
“伯娘的教诲侄媳记住了,回去后侄媳一定好好劝劝他。”卫夫人虽然有些清高,却不是不知变通的人。
“你记在心里就行了。本宫这就往宫里递牌子,明日便去面圣。”
淮安大长公主给卫夫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让卫夫人暗中舒了口气。
有淮安大长公主这位镇山太岁,虽然自己跟老爷偶尔会受到掣肘,但是淮安大长公主对卫家()
的意义,永远是利大于弊!
看来,自己最近要往留侯府多跑几趟了,也能让淮安大长公主高兴。.
沈云绾在淮安大长公主府用完午膳才告辞。
车上,沈云绾似笑非笑。
“本宫还以为是什么迫在眉睫的大事。这也值得你跑一趟?”
“王妃,是奴婢自作主张。”
翠屏一改在淮安大长公主府的慌乱,脸上露出一抹沉静的笑容。
“您为卫家暗中做了这么多,总得让卫家知道,省得卫家人不知数。”
“你呀。”
沈云绾虚虚地点了下翠屏的额头。
“你就没有想过,你的这点心思会被淮安大长公主识破吗?”
“这都是奴婢的小心思,又跟王妃有什么相干。您都说了,这都是奴婢自作主张。”
在沈云绾身边久了,翠屏越来越风趣了。
“本宫听明白了,你这是在跟本宫邀功呢。”下人自作主张,那也是下人的忠心。
就是淮安大长公主识破了,顶多感慨一声翠屏的忠心。
沈云绾这点上倒是没有猜错。
事实上,沈云绾一走,淮安大长公主便跟林女官说道:“本宫若是没记错,翠屏以前是坤仪宫的人,和翠翘一样,都是柳双一手调教出来的,对坤仪宫忠心耿耿……”
“殿下的记性自然是极好的。”
林女官微笑着给淮安大长公主捏着肩膀。
“这才多久啊,就让谨王妃把翠屏收拢住了,本宫在她这个岁数,还只知道憨吃憨玩呢!”
“这是殿下您的福气。谨王妃在娘家的状况您也清楚,险些就消香玉陨了,难免她要打算多一些。”
“说的也是。”
淮安大长公主淡淡一笑。
“这没有爹娘疼爱的孩子,总是要为自己打算的。”恐怕不止谨王妃如此,就是晋阳公主也如此。
当初父皇对自己,可绝不是今上这般。
这真心的疼爱,也分好多种。
掌上明珠,还是爱如双目,里头的差距可大了。
不过,晋阳倒是走了一步妙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