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下人教训了,崔瑶仙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她还是收回了手臂,颇有一些敢怒不敢言的意味。
沈云绾明眸闪了闪。
看来,陈娘子的身份绝不是银楼里的女管事这么简单!连崔瑶仙都要听她的。
所以,陈娘子究竟是宸郡王的人还是崔家的人?
沈云绾还在思考,下巴传来的一阵剧痛打断了她的思绪。
只见崔瑶仙捏着她的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沈云绾,我最后问你一次,要不要乖乖听话?”
崔瑶仙说完,瞥了陈娘子一眼。
只见陈娘子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白白胖胖的虫子,在沈云绾惊恐至极的目光里,掰开了沈云绾的下巴。
沈云绾紧紧咬住了牙关,却被陈娘子一拳打在她的胸口,她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痛呼。
见状,陈娘子眼疾手快地将虫子丢进了沈云绾的嘴里。
沈云绾弯下腰,不受控制地干呕。
她眼里含着泪水:“你给我吃了什么?”
“这叫冰蚕,是为了惩罚不听话的人。”
陈娘子哪里还有刚才殷勤备至的模样,阴着一张脸说道。
沈云绾还要再问,身体突然一阵发冷,让她全身不断地打着冷颤:“冷,好冷……”
“好冷,给我被子……”
沈云绾哀求道。
“看看你这副丧家之犬的模样。”崔瑶仙拍了拍沈云绾的脸蛋。
“现在,本宫再问你一次,要不要给本宫做事?”
“人为刀狙,我为鱼肉,难道我还有选择吗?”
沈云绾的牙齿冻得“咯咯”作响。
“早这么听话就对了,也免得吃苦头。”
崔瑶仙将手里的瓶子递给了沈云绾,对陈娘子吩咐道:“麻烦陈娘子将冰蚕取出来吧。”
沈云绾从崔瑶仙的手里接过了瓶子,放进袖子里,实则却暗中丢进了空间内。
“把嘴巴张开!”陈娘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沈云绾听话地张开嘴巴。
见状,陈娘子取出一个铃铛,开始摇动起来,清脆的铃声在楼里响起,然而,半天都不见冰蚕有反应。
陈娘子皱起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是不是奇怪冰蚕为什么会没有反应?”
沈云绾弯起唇。
“谁准你说话的?把嘴巴给我张大!()
”
陈娘子怀疑是不是沈云绾嘴巴张得太小了,伸出手,就要去掰沈云绾的下颌……
然而,陈娘子刚刚伸出手,腕间便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一只断手飞上半空,在崔瑶仙的尖叫声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竟是掉在了她怀里头……
“啊——”
崔瑶仙双手一个哆嗦,将断手远远丢了出去,望着自己满手鲜血,已经吓得傻住了。
陈娘子这个伤者反而要比崔瑶仙更淡定,望着手腕上整整齐齐的断口,她连忙抽出红绫,将断手裹住,五指成爪,朝着沈云绾的要害袭来……
沈云绾嗤笑了一声,珠光锦裁成的罗裙如同湖水般荡起了点点涟漪,一只玉足从裙下伸出,将陈娘子一脚踹飞……
陈娘子措手不及,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撞在后头的百宝阁上,顿时传来“霹雳哐啷”、“叮叮当当”的声响,百宝阁上的金银珠翠滚落一地,许多价值连城之物摔得四分五裂。
崔瑶仙惊恐之余,不由一阵心疼。
“这冰蚕油炸起来味道尚可,生吃就跟鼻涕一样!你竟敢给本宫吃这么恶心的东西,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本宫的心头之恨。”
“怎么可能?”
陈娘子完好的那只手仍在疯狂地摇动手里的铃铛。
“看来陈娘子的功课没有做好。既然本宫当初是以医术在京城立足的,区区冰蚕,就想让本宫就范,宸郡王妃这样天真就罢了,陈娘子,你不应该啊……”
“前朝皇室早就被斩尽杀绝,你们这些走狗也被迫东躲西藏,跟个老鼠一样躲藏了几十年,按说也该长点心了,怎么还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若不是眼见为实,沈云绾真没想到崔瑶仙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跟前朝皇室暗中勾结。
一旦事发,别说是她了,整个崔家连同崔家的门生故旧都要尸横遍野。
“什么前朝皇室?我听不懂!”
陈娘子冷笑着看向沈云绾:“谨王妃,是我技不如人。”
陈娘子自认已经足够小心了,可是她还是低估了这位谨王妃。
自己的身手就是皇宫大内也能勉强闯一闯,可在谨王妃面前,自己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最可恨的是,这位谨王妃竟然“扮猪吃老虎”,把自己给骗过去了!
陈娘子的眼神里有着一丝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