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绾看着沈婉竹这副嫉妒成狂的模样,不由嗤笑了一声。
“外祖母说,本宫才是这支发簪的有缘人。”
“什么有缘人,全是骗人的鬼话,明明就是外祖母偏心!”沈婉竹气急败坏地嚷道。
“本宫的名字是由外祖母亲自起的。若是楚少夫人非要觉得外祖母偏爱本宫,那就这样觉得吧。”
卫夫人现在对楚家人腻歪得很,看着楚少夫人这么没规矩,她身为外人不好越俎代庖去教训别人的儿媳妇,只好将话题岔开。
“义安公主,不知道您的外祖母是……”
“卫夫人,本宫的外祖母出身四世三公的弘农杨氏,可惜杨家子嗣不丰,如今杨家嫡支就只剩下本宫的外祖母还在世。”
沈云绾将往事娓娓道来:“当年这支发簪是由前朝皇帝赐给重云真人的。
重云真人羽化之际,又将这支发簪转赠给了自己的侄女也就是本宫的外祖母。
因为本宫是和重云真人同一天出生的,外祖母觉得本宫和重云真人有缘,便给本宫赐名为云绾,后来又将这支簪子送给了本宫。这就是这支发簪的来历。”
“原来公主还是重云真人的后人!当年江南水患导致饿殍遍地、瘟疫横生,是重云真人以一介女儿之身,将生死置之度外,仅凭一己之力,带着治疗瘟疫的草药,孤身前往江南,救下了数万人的性命!”
卫夫人的目光充满了敬佩,她由衷地赞美道:“重云真人巾帼不让须眉,是我辈之楷模。难怪公主您的医术如此高明,原来是继承了重云真人的衣钵!”
沈云绾的唇畔露出一朵浅浅的笑容。
她说道:“本宫惭愧,就怕堕了先人的威名。”
“公主殿下过谦了。妾身想,若是寻常女子落到您的的处境,恐怕早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也就是公主您天性刚强,给自己挣出了一条生路,才有今日的后福!”
卫夫人话里头意有所指。
她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楚家的人,眼神中透出浓浓的鄙夷之色。
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镇北侯府的人还真是下作!
卫夫人虽然为人端肃但并不迂腐,对于沈云绾这种敢于打破桎梏的人,不仅不反对,相反还充满了欣赏。
沈云绾不由对她刮目相看。
她嫣然一笑:“卫夫人,本宫便承你吉言了。”
沈云绾说完,视线又重新回到了楚语嫣的身上。
她的目光十分锋利:“楚语嫣,当年在假山上,你跟本宫索要这支发簪,因为这支发簪是本宫的外祖母所赐,因此,本宫始终不肯答应。可你却恼羞成怒,从背后将本宫推倒,接着夺了本宫发间的簪子……”
沈云绾想到当年原身就因为性格善良,一直被骄纵刁钻的楚语嫣欺负,一双明眸犹如冰雪般清冷。
“从前你仗着是本宫未来的小姑子,只要是你看上眼的东西,你就开口讨要;讨要不成,你就强抢……不仅如此,你还恶人先告状,说本宫小气,不肯让着你,害本宫受了许多责罚。”
“你说……”
沈云绾盯着快要昏厥过去的楚语嫣,目光中的凛然霎时让楚语嫣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你有想过今日的下场吗?”
“公主殿下,小女还是一个孩子,这孩子哪有不顽皮的。她是觉得跟公主殿下您十分要好,才会跟您开玩笑。况且,小女真的不知道这簪子如此珍贵,否则也不会就这么随便带出来了,求您看在小女年少不懂事的份上,饶过她吧……”
铁证如山,容不得楚夫人半点狡辩。
她只好放弃侯夫人的架子,苦苦哀求沈云绾能够高抬()
贵手。
“楚夫人,若是本宫没有记错,楚小姐好像比本宫还要年长一岁,当初楚小姐有看在本宫年少的份上,放过本宫吗?”
沈云绾冷冷一笑,真是好大的一个孩子,难道楚语嫣还是婴儿不成?
就算是婴儿,那也是天生坏种!
“义安公主,这支发簪是你当初送给我的,根本不是我抢的。你是因为我哥哥抛弃了你,你心有不甘,才会编造谎言污蔑我!”
或许是被逼到了绝路,楚语嫣反而急中生智,朝着沈云绾倒打一耙。
“除了这支发簪,你还送了我其他首饰,我要是抢来的,难道还能抢半箱子首饰吗?”
楚语嫣越往下说,就越是理直气壮。
“楚小姐,刚才你还说这支簪子是你的,现在又成我们公主送给你的了。你连自圆其说都做不到。你当这里的夫人、小姐都是傻子吗?”
紫竹冷哼了一声。
“既然楚小姐不肯承认,不如跟奴婢到刑部走一趟。薛尚书人称‘铁判官,奴婢相信他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闻言,楚语嫣吓得腿都软了,“铁判官”的威名她当然听说过,传说他目光如炬,就是再狡猾的犯人被他审问都会露馅。
楚语嫣哪敢去刑部,吓得脸都白了,还在兀自狡辩:“凭什么!我可是堂堂侯门千金,你一个奴婢休想逼我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