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皇后的脸色“唰”地白了。
她紧紧咬住嘴唇,情急之下,终于让她想到了一个借口:“陛下,是姨母让臣妾去小佛堂帮她诵经……”
皇帝目光里的冷意如有实质:“那你应该在小佛堂!”
“臣妾、臣妾……”
“编不下去了?!”皇帝忽然发出一声暴喝,不想再听皇后狡辩。
“朕问你,为何你来了坤仪宫后,坤仪宫内就传出了请太医的消息,就连义安公主也被急召进宫。皇后,你好大的胆子!”
皇帝的暴喝如同惊雷一般,在齐皇后的耳边炸开。
她吓得双腿一软,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
“陛下,臣妾……”
“闭嘴!你身为后宫之主,却毫无贤德懿范,怀执怨怼,数违教令。以前念着你对母后的孝心,朕屡屡容忍于你,可你竟敢顶撞母后,还将母后气病,以你的德行,不配做朕的皇后!”
这些话大概压在皇帝心里很久了,连沈云绾听着,都能听出他心中的积怨。
至于皇后这个当事人,面对皇帝的雷霆之怒,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已经想不出能给自己辩解的理由了。
“陛下,臣妾知错了,臣妾不是故意气病太后娘娘的……”
“贱妇!”皇帝抬起手,朝着皇后脸上挥去……
他这一下,不比太后年老体弱,而是一个壮年男子堪称恐怖的力道。
齐皇后顿时被他扇倒在地上,唇畔溢出一丝鲜血,脸颊更是高高肿起,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母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让齐国公府陪葬!”
说完,皇帝亲自抬手撩起了床帐。
“母后……您怎么样了?”
看到一旁站着的沈云绾,皇帝没有任何意外之色,而是注视着榻上双目紧闭的太后,目光中有着浓浓的担忧。
“陛下,太后娘娘的失眠症犯了,好不容易才睡着,您还是不要吵醒她老人家了。”
沈云绾屈膝一礼,状似申请恭敬地说道。
闻言,皇帝朝着她投去了一道眼神,目光中的犀利仿佛入骨三分,让人不由为之胆寒。
沈云绾却头也没抬,就像是没有感受到头顶的目光一样,一副老僧入定之态。
见状,皇帝眼中精光闪烁,冷冷地道:“你,给朕抬头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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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对沈云绾的性子也算了解几分,若是换了其他人,畏惧自己的威严才不敢抬头,沈云绾可不像是害怕的样子。她比朝中那些滚刀肉一般的御史胆子都大!
“陛下,没有您的命令,臣女哪敢直视天颜。”
沈云绾抬起头,细声说道。
她的语气虽恭敬,听在皇帝耳中,倒更像是嘲讽。
皇帝冷嗤了一声:“你少给朕打马虎眼,母后的病到底如何?若是敢有一句谎话,当心朕治你欺君之罪!”
“陛下,这失眠症若是任其发展,就会让人亏损精血,精血亏得多了,说不定就回天乏术了。这一点,陛下应该深有感触。不过,这失眠症却难不倒臣女。”
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沈云绾弯起樱唇,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只要太后娘娘按照臣女开的药方吃上七天,包太后娘娘沾枕就睡,这可不是臣女说大话,陛下不信,七日后亲自守着太后娘娘,就知道臣女说的是真是假了!”
“混账东西!”
皇帝面色一厉,喝道:“跪下!”
沈云绾目光一怔,不明所以地瞥了一眼皇帝,虽然疑惑,仍是乖乖地跪倒在地。
这个女干猾的小东西还敢跟朕装无辜!皇帝的心底升起一丝怒火,
他在周围梭巡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件趁手的东西。
一把雕着“喜上眉梢”的沉香木镇纸被他顺手抄起,砸在沈云绾的肩头。
身为君王,除了教训不听话的儿子谨王外,皇帝这是第二次亲手教训人。
沈云绾的肩头挨了一记,肩上的剧痛让她瞬间咬住了银牙,一双怀着愤怒的眼睛逼视着皇帝,波光潋滟的明眸毫无畏惧,而是充满了凛然和不屈。
“敢问陛下,臣女何罪之有?”
“满口谎言,目无君上,还敢问朕何罪之有!”
皇帝被沈云绾的质问气笑了。
“朕已经审问过了宋太医,拜皇后所赐,母后日后连下地行走都无法做到,你还敢隐瞒朕!朕问你,是不是收了皇后的好处?!”
皇帝的声音冰寒至极:“如果不是母后,你还过着丧家之犬的日子,朕能封你为公主,同样可以将你贬为庶人!一个恩将仇报的小人,你配得上公主之位吗?”
“陛下既然只愿意相信对陛下有利的,何必来问臣女?不就是公主的封号吗?陛下想拿去,尽管拿去。”
沈云绾强忍着肩头的剧痛,缓缓地绽开唇角,露出洁白的贝齿,笑容里充满了轻蔑。
“但陛下若是以为这样就能将臣女吓住,让臣女说出违心之言,那陛下也太小看臣女了!”
“好!你的骨头倒是比齐氏硬几分!来人!”
皇帝朝着殿外喝道!
“给朕把这两个戕害太后的罪人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