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云绾可不会相信这种没骨气的墙头草。
她嘲讽地翘了翘红唇,从身上取出一颗绿色的药丸,捏开小厮的下颌,扔进他嘴里。
“此药名叫噬心散,如果没有及时服下解药,一天之后便会承受万蚁噬心之痛,七窍流血而死,如果你敢耍花样,我就送你见阎王。”
说完,沈云绾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指。
“换身干净的衣服,一会儿按我交代的做。”她压下眼底的厌恶,往屋外走去。
半盏茶过去了,里面竟还()
没有收拾好。
沈云绾不耐烦地皱起眉:“好了没有?”
话语方歇,院子里传来数声喧哗,一队护院举着火把迤逦而来,将整个院落映照的灯火通明。
“妹妹,父亲听说你打晕了祠堂看守的护卫,发了好大的脾气,没想到你竟然跑来了下人房。听我的,你现在赶紧回去,我帮你跟父亲求情。”
大晚上的,沈婉竹披着一件雪白的斗篷,眉目精致,似是出水芙蓉般清丽。
只是她一开口,那股茶里茶气的味道令人作呕。
“大小姐,她都被老爷罚跪祠堂了,还要偷溜出来见情郎,奴婢知道您心地善良,姐妹情深,可二小姐死性不改,您不能再包庇她了。”
沈婉竹的婢女菊香心直口快地说道。
沈云绾正愁找不到菊香对质呢,没想到对方这就送上门来了。
“就算我有千般过错,我依然是这府里的主子,还轮不到一个下人来教训。沈婉竹,你不是自诩闺中翘楚吗?看好你的狗,不要对着人乱吠!”
沈云绾才不会自降身份跟一个下人掰扯,狗不听话,当然是找狗的主人管教了。
“菊香,退下。”沈婉竹声音娇嫩,软糯的嗓子带着一股化不开的甜腻,毫无主子的威严。
果然,菊香并不服气。
“奴婢虽是下人,却知道礼义廉耻,不像某些人,身为主子,却没个主子的样儿,只会给沈家丢人。”
菊香哼了一声,眯着一双吊梢眼,继续说道:“二小姐一直挡在门口,该不会屋里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说完,竟是绕过沈云绾,一把推开了屋门。
“啊——”
屋门打开的那一刻,菊香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像是看到了极其可怖的事物,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沈婉竹身边,大叫道:“大小姐,二小姐……二、小姐把她的女干夫张安给杀了!”
菊香尖锐的嗓音极具穿透性,传遍了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像是生怕别人听不到。
连尸体都不分辨,就一口咬定是张安。
怪不得银雀会把自己从祠堂里放出来,怕自己不肯上当,还处心积虑地编了一堆借口,原来这就是原因!
给自己安个“通女干”的罪名还不够,还要让自己背上“谋杀女干夫”的罪名!
好一朵楚楚可怜的“黑心莲”!
“妹妹……你、你为什么要杀了张安?张安虽然只是个下人,可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我们沈家书香门第,自来怜弱惜贫,你怎么能如此心狠手辣?你太让我失望了!”
沈婉竹惊慌失措地捂住了胸口,柳眉蹙着,一双杏眼噙满了泪水,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孽畜!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杀人灭口!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教好你,我愧对沈家的列祖列宗!”
耳边传来一声惊雷般的暴喝!
只见沈正青脸色铁青,大步跨过了月洞门,一双眼睛冷漠无情,带着森寒的杀意。
“伯父,谁家都有不成器的子弟,还请伯父息怒。”
在他身边,楚明轩看似温声劝和,语气里却没有多少真心,端的是个人模狗样的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