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家中来了外人,老秦头才让纸人回来看?
我不是外人,纸人就不出现了?
说到底,老秦头的思维是很传统和偏执的。
否则,他就不会将自己葬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非要我出阳神,学会算命术后,才能喊他师尊,祭拜他。
脑袋出奇的活络清醒,内心又有止不住的烦闷。
我没有一直待在房间里了,翻身下床。
干等,是没有意义的。
推开房门,院内刮着风,落叶不停的旋转着,丝丝凉意渗进四肢百骸。
“笃笃笃”的敲门声,忽而在院内回荡。
我瞳孔微微一缩,低声问了句:“谁?”
没有回回应,不过敲门声停下来了。琇書蛧
稍一迟疑,我走到院门前。
这段时间的习惯,让我没有直接开门,而是透过门缝看外边儿。
一眼,我便瞧见了一个纸人。
板正的脸上,血红色的眼珠极其活络。
的确,纸人折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又不像是之前,被我存放在房间里。
人皮纸的表面,有了粗糙的纹路,倒像是个饱经风霜的中年人。
隐隐约约,我还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联系。
纸人那双红眼珠平扫着门缝,同样看见了我。
我微眯着眼。联系,来自于血。
纸人点睛招魂,用的是我的食指血。
没有犹豫,我伸手拽开了房门。
开门的那一瞬,纸人却嗖的一下朝着一个方向飘去,速度快到了极点,就像是在躲避我一般!
()
我心头猛地一紧,骤然迈步追出!
纸人速度太快了,快得就像是飞一样,我急追的速度同样很快。
就在这时,腰间的夜壶上,老龚的脑袋钻了出来,他眼珠子提溜乱转着。
干巴巴的话音从他口中传出。
“憋追!”
我蹙眉,脸色旋即沉了不少。
不过,我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老龚提示我,那就代表可能有危险。
可就算有危险,我也得跟上去,得知道老秦头葬在了什么地方。
不光是我要祭拜老秦头。
如果他魂魄还在的话,我还想知道一些事情!
譬如,无头女的魂魄,他是从哪儿弄来的,无头女的头在哪儿。
以及,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一眨眼,我追到了后山的位置。
纸人速度还是太快了,钻进了茂密的山脚林子里。
我堪堪停下来了脚步,心头更为凝重。
月光下,入目的后山方方正正。
山大体都是尖的,锥子形,祁家村的山像是印章,就比较特殊。
而我们老拐村的后山更特殊,甚至可以说阴森。
这座山叫做棺材山,方方正正的山形,一头大,一头小,活像是口棺材。
多年来,村民葬人,极少葬入后山,大部分都是从村口出去,去前山落坟。
老人口口相传,后山是个阴死地,如果人葬在这里,那就不得超生,甚至还会断子绝孙。
平日里,老秦头也不让我进后山。
上一次,我是动了怒,才让人将王斌年扔到后山来。
纸人进了棺材山,难道意味着……老秦头将自己葬在了棺材山中?
老龚歪着脑袋,他忽然舔了舔嘴角,干巴巴的说了句。
“山似棺,葬尸仙。”
“烂手烂脚,烂心尖。”
语罢,老龚脸上全是笑容。
那阴森森的鬼笑,比以往的几次都瘆人恐怖。
忽而,肩头被拍了一下。
“谁!?”
我没有扭头,反手朝着肩头一抓!
入手的是一只柔弱无骨的手。
本能的驱使,让我将手往前一拽。
一阵香风从身边掠过,椛萤轻呼一声,被拽到了我面前。
“……”我皱了皱眉,说:“你怎么跟来了?”
椛萤稍稍挣脱一下,我才松开手。
她则揉了揉发红的手腕,轻声回答:“不是说了,有动静喊我吗?你走的太快了。”
我没吭声了,又看向棺材山。
“纸人进去了。”顿了顿,我哑声又道:“老龚笑了,他说:“山似棺,葬尸仙。烂手烂脚,烂心尖。”
椛萤眼中也都是疑惑,她稍有慎重,道:“这座山的确有问题,我进你们村后,是四下打量过一遍的,早就看见了这座山。”
“我们家得过高人指点,说过,如果山是棺材,屋像是坟,活人像是死人,水似冰但未有冻层,都不能接近。”
“这几种情况,都代表有大尸在内。”
“可……还是有些不对啊?”解释之余,椛萤眼神更不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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