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摸出了锦囊。
老龚眼睛睁大,喃喃道:“扔进来,()
扔进来。”
他头颅稍稍偏了一些,露出夜壶的口子。
我将锦囊扔了进去。
老龚的脑袋嗖的一下缩入其中,我听到了尖锐的吱吱声,像是老鼠在惨叫,随即又是咔嚓声,像是在咀嚼……
随后,老龚脑袋冒了出来,他眼睛直溜溜的,舔了舔嘴角,道:“小娘子勾鬼呢。往西南走,西南坤,隶属土。”
”勾鬼,什么意思?”我心头微凛,稍顿又问:“西南坤,隶属土,又是什么意思?”
老龚脑袋稍稍一歪,讷讷道:“勾鬼……就是勾鬼,小娘子风情万种,其他的不知道……”
“不知道……”老龚嘴唇微颤,忽地像是极其痛苦一样,一声闷哼,他一下子缩进了夜壶中,没有动静了。
我往夜壶里看了一眼,老龚脑袋几乎瘪了,紧贴在夜壶底部。
他眼睛睁得极大,却在不停地淌血。
鬼的汗一般来自于阴气,血泪却来自鬼本身,淌血泪对鬼自身也是极大伤害。
老龚怎么会忽然这样?
是因为我反问的那一句话?
蓦然间,我想起来老龚死之前看到的那个鬼。
那道鲜血淋漓的唐装,让我回想起来老秦头平时的装束,也是一身唐装。
他在老龚面前溃散,吓得老龚逃窜,然后死了……
一个穷鬼,黄页鬼,本不该这么诡异,难道是因为老龚死时,吸走了他一部分魂体?
因此,老龚才有了这种诡异的能力?
他所说的话,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身体自带的本能?
一深思,反倒是触及了某种变化,让他痛苦不堪?
这些全都是推测,我不确定是否真是这样。
收起思绪,我将夜壶重新拴在腰间。
眼前这情况,将老龚留在这里,可能等我回来,就只剩下个夜壶了。
出了院子,西南方刚好是我先前来的方向。
走了没几步,便瞧见先前那院子,白心鬼的老妇还在纳鞋垫。
我才注意到,她身边摆着一双已经做好的鞋子。
虽然她是鬼,但她做出来的居然是活人鞋。
经过她身旁时,她却颤巍巍站起身来,说:“面生的娃娃,你要出去了吗?”
“帮老婆子一个忙,我也帮你一个忙,好不好?”
我身体陡然僵硬,她说我要出去?
难不成,她看出来了我是人,不是鬼?
可鬼话怎么能信?
本身她就充满了诡异,那她的话就更不能听了。
没有理会老妇,我径直朝着更西南的方向走去。
悲怆的哭声却钻入我耳中。
哀伤的情绪触动在心头,竟让我心底一阵酸涩,升起浓郁的同情。
除此之外,还有一股驳杂的情绪升起……
竟让我想要停步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