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立在空中，俯视着越国都城的一切。
下方几十万军民仰视着陈飞，他们眼中满是畏惧，如同看着神明一般。
刚刚那一弩如同做梦。
却又那般真实。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跪了下来，然后一个接着一个。
“天神饶命啊——”
下方百姓惊呼。
陈飞却是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两军交战与百姓无关，伤及无辜虽然在所难免，但若是刚刚的一切无法挽回，他陈飞造的杀孽甚至快赶上妖神宫了。
与妖魔何异。
苏苏也是叹息了一声。
毕方却道：“何必如此？荒神帝君那老头子以咫尺天涯的神功特意赶来，在我看来简直小题大做。”
其实不仅仅是毕方，白虎和苏苏的感觉也没有陈飞那般强烈。
当初他们都是脚踏星空的存在。
修为和实力到了他们那等境界，大战起来，抬手间覆灭星辰，不知道会有多少生灵失去性命。
所以他们早就见惯了生死了。
陈飞却不同。
他不是那些生来就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的生灵，如巨龙，如饕餮。
他也不是站在宇宙之巅数万年，甚至数十万年的帝君帝王，如乱古帝君一般的人物，恐怕也早已麻木。
他们的生命悠长，甚至可以见证无数场人间的轮回。
所以几十万的性命于他们而言，不值一提。
陈飞不同。
他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他是一个活生生从一个玩泥巴的孩子成长起来的有血有肉的人。
他杀伐果断，却不意味着滥杀无辜。
所以当他看见跪在地上大哭的那些娃娃的时候，他承认他是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的。
“别想了，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苏苏叹息道。
毕方却是笑道：“若是被吓怕了，就别想着登天了。”
“怕？”陈飞摇头：“只是后悔于刚刚的冲动，让那些无辜之人给那些畜生陪葬，是我的错。”
陈飞瞬间从刚刚的情绪之中抽离出来。
再次将目光看向了越国皇宫。
越国皇宫大殿之前，此刻已经跪倒了一片。
陈飞化为一道流光落在众人之前，身上的熊熊火焰还在燃烧。
“你是越国皇帝？”
陈飞剑指越为君。
越为君颤颤巍巍地起身：“正是，还未请教上神姓名……”
“陈先生——”不等陈飞回答，莫清楚已经冲了进来，一把年纪却要跪在陈飞面前，陈飞单手一挥。
一道灵气将莫清楚从地面之上托了起来。
“我记得你。”
两界岭的时候，陈飞见过莫清楚，因为两国关系敏感，所以当初莫清楚和陈飞还聊了很久。
“陈先生，还请息怒。”
陈飞眼神冰冷：“老头，你食言了，我记得你答应过我，回来会劝说越国皇帝安分一点，可是现在你们越国大军陈兵鬼王森林之外。”
“做什么？觉得我苍云帝国好欺负？”
陈先生？
听到莫清楚对陈飞的称呼，在场之人怎么会想不到陈飞的身份。
越为君满脸愁容。
他没想到苍云帝国竟然出了这么强大的存在。
“我……”莫清楚无言以对。
越为君却开口道：“陈……”
噗——
一剑断头。
“你不配和我说话！”
全场直接炸了！
陈飞当着越国满朝文武的面，砍了越国皇帝的脑袋。
“陛下——”一群人跪倒在地。
大片的御林军冲了上来。
陈飞面无表情，助纣为虐，便不是无辜之人了。
留风剑出，一颗颗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洒在越国的皇宫广场之上。
“停下——”莫清楚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人，直接拦住了那些御林军。
陈飞单人独剑，环视了一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家伙。
毕方还盘旋在空中。
恐怖的血脉压制之力，让那妖兽所化的国师不敢起身。
“妖气？你从何处而来？”
这一刻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那国师缓缓抬头，竖瞳之中满是恐惧：“我……是起灵山脉中修炼的……”
“你说了谎！”陈飞直接捏着那国师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一条蛇尾巴从他的袍子里露了出来。
陈飞的双眼瞬间变成了灰白色。
阴河噬魂柳的虚影在身后摇曳。
陈飞在侵蚀那国师的灵魂：“说，你从何而来？”
这国师竟然是个道者境的强者，只是如今在陈飞面前却是不够看了。
“妖……妖神宫。”
“完了。”莫清楚扑通一声软倒在地。
越国与妖神宫为伍，便是与整个南境神州为敌啊，他万万想不到，越为君怎么会糊涂到这般地步。
陈飞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