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玉之所以敢站出来说话,完全是因为他的成份实在太好,用李翠珍的话说那就是八辈儿的贫农,想找点罪名都不好往身上找的那种。
而且他这人别看弱还怂,可说的言语是有理有据,想要攀扯拉他下水的人总有摸了泥鳅之感,滑不溜手,抓不牢握不住,一来二去也就没人跟他较劲费功夫。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由,让他在村里的人缘古怪式的好。()
要不然,村子里这么多的老弱病残的,凭啥要照顾你,轻省的活都给赵明玉干,还没有人有意见?就是这有赖于这种大会上,三五不时的发言,或多或少的能帮上点儿小忙儿,那些人嘴上不说,心里头多少会感激,锦上添花无人记,雪中送炭暖人心,越是这种时候,小小的一个善举就能被放大数倍。
这是为什么,赵明玉这号性子,偏偏人缘却不赖。
“我估计大奎叔也是上次被打怕了,这一有事就想着找咱爹商量,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赵文兰小声的插嘴道。
“一会儿回来就知道了。”
“……唉,好像走了——”
窗外响起‘咳吱—咳吱脚踩雪地的声音,黑暗里两道阴影从窗户前消失。
紧跟着,外面的房门低沉的‘吱丫一声,伴随着两声咳嗽,赵明玉迈过门槛儿进了屋。
“大奎找你啥事儿啊?”李翠珍接过赵明玉身上的棉袄,有些迫不急待的问道。
这也难怪,大晚上的找上门,说明是件挺重要的事情,哪个人还没有点好奇心。又不是旁人,自己男人,也用不着忍着,想问直接就问了,就想快点知道真相。
赵明玉倒也没说拖延,爬上了坑,盖上了被子就道:“你说这王会计怎么也不知道管管他那媳妇,一天天的不干个正事儿,东家长李家短,满嘴跑火车。”
“……怎么扯到王会计身上了?她要不长舌头,能给起个外号‘大喇叭吗?”李翠珍没明白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可还是随着话茬儿往下答了。
王会计就是王春茂,丁美凤的丈夫。
“大奎说,这两天丁美凤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病,净盯着他们家转悠。问她有什么事儿,也不说,就是抻着脖儿往院子里瞅,什么都没有也看着来劲儿,不时的还笑上两声,怪渗人的慌。”
李翠珍道:“这是犯了什么病,没事儿上人家瞅什么?”
“就是说呀,大奎他们一家子都让她给整毛愣了,生怕这又是哪里不对。”
“大奎也是被批怕了,能谨慎就谨慎。你也知道,他家背地里干的活儿,心里头也是发虚,别再被抓着小辫子。”
“那他都知道加小心,谁爱瞅就让谁瞅去呗,还过来找你干什么?”
赵明玉停顿了下,像是思索着该怎么跟李翠珍说,黑暗里转了眼珠,低声道:“大奎说,这几天得了空让我去南山走一趟。”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