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时作为会元,本就在最靠前的位置。
他奋笔疾书的模样,很快就引起了当朝陛下的注意。他冲身边的公公示意,指了指周嘉时。
公公很快拿来了周嘉时的生平。
大靖帝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什么也不说,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想法,这就是君心难测。
不过,他很快就来到了这些贡士身边。
帝王的威势极重,不少人已经两股战战,额间冒汗了,但碍于情况,只能逼着自己尽力去写,但发挥肯定不是很好了。
但也有些人,专心答题,不事外物。
周嘉时和宋明诚奋笔疾书,根本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因为题目的得心应手,状态越来越好。
宋明诚不太内敛,眼睛越发明亮。
虽然在稍微后面的位置,但是完全区别于周边人的状态。
大靖帝不动声色,只不过多看了一眼,就又回到了龙椅上。唯有时常侍应的公公和一直立于一处的傅景昭看出来了他的喜好。
傅景昭知道他父亲很满意周嘉时和宋明诚,仅仅从他多看的那一两眼,就能看出来。
他微微低头,唇角勾起,他果然没看错人。
专心答题的人,哪里知道除了试卷以外的事。
等时辰到了,公公敲响警钟,这才纷纷停笔。所有贡士起身,躬身站于自己所答写的卷子一侧,等待着其他人来收自己的卷子。
周嘉时有些老神在在,他刚才已经检查过两遍了,才誊抄上去。整体来说,自己答得很满意,就看皇帝的意思了。
“请各位贡士退场。”公公唱和一声。
周嘉时等人高呼一声,也全部退出了殿外。
殿试就这样结束了,如今只需要归家等待结果。
等贡士们一走,礼部和鸿卢寺的各位大人才开始忙碌起来,对着各位贡士的卷子进行评选,分别选出一甲二甲的的试卷。
傅景昭抬步上前,向大靖帝行了个礼,“父皇,今年的才子颇多,儿臣瞧见不少看起来不到三十的贡士,可见年纪轻轻,才学非凡。这都是父皇福泽深厚,治理有方,才有如此才人辈出的盛景。”
大靖帝听到这话,自然开心。
“景昭说得这话,甚得我心。”大靖帝仰天一笑,捋了捋胡须。
他随手将那些个文官评选好的卷子,放到傅景昭的面前,看起来不是很在乎地说,“景昭,你来瞧瞧这些文章,那些人,堪得一甲啊。”
傅景昭敛眉,微微一笑,“父皇说笑了,既然几位大人都已经评选好了,儿臣的拙见,还是不提也罢。”
傅景昭当然不愿意插手这件事。
虽然他们几位皇子要争取势力,拉拢新一届的官员,但是做得过于明目张胆,父皇必定不满。
大靖帝点点头,也不欲为难傅景昭。
其实太子不参与科举,他也能放心一些。他自然不希望在自己壮年的时候,自己的孩子就过于羽翼丰满。
他从中挑出了几份卷子,说道,“这周嘉时可是已经五元了?”
马上身边的公公就笑呵呵站出来回答道,“是的,陛下。这位少年郎,已经五元了。几年前是小三元,因父亲去世耽搁了一年。又连中两元,这才到了殿试。”
大靖帝忍不住哈哈一笑,“是不错。刚才我看他奋笔疾书,心中颇有沟壑,是个良才。他们挑出来的十佳里,也有他的卷子,不错。”
“是啊陛下,这位周郎君,即便在威严的陛下面前也不曾胆怯,可见是英雄出少年了。”高公公跟随陛下多年,最擅长揣摩陛下的心思,他早就看出来陛下十分喜欢这位会元了。
更重要的是,连中六元,那可是文曲星下凡。
必然是政治清明,上天才降下文曲星。
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也是不错的政绩。
所有人也都愿意顺水推舟,成就大靖帝,更不要说这位少年郎的文采的确过人。
“嗯,是不错。”大靖帝眼中的满意,谁都瞧得出来。
“自古以来,探花郎容貌最甚。这个周嘉时的相貌都是很符合探花郎啊。”大靖帝随口说道。
“话是没错,但是这位的才学也的确堪当状元。”一位大人站出来说道。
的确,探花郎哪有六元及第的状元来得重要。
大靖帝又随手在一甲的卷子里翻了翻,拿着宋明诚的卷子说道,“我记得这个考生也很年轻,相貌很是英俊。又在一甲里,做探花郎也不错。”
“会陛下的话,奴才记得,这位考生的相貌和周嘉时在伯仲之间。若是点为探花郎,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从始至终,傅景昭都听在耳朵里,却不发一言。
对于他而言,周嘉时和宋明诚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又因为景祺,牵绊颇深。这两个人能中一甲,对他而言,只有好处。
“嗯。那就这么安排吧。”大靖帝又拨弄了一番卷子,挑出一份极好的答卷,“这个就是榜眼吧。”
大靖帝又将起他的卷子审阅了一下,将礼部呈上来的名单做了简单的微调,不论是一甲还是三甲,他都一一过目,事无巨细。
经过这一番调整,这一次科考的情况就基本尘埃落定了。
正如大家期待的,状元周嘉时,榜眼林听声,探花郎宋明诚,分列一甲,依次下去,又是二甲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