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一口咬定她没有任何行动,已经听令中止了计划:“王良人其实再清楚不过,的确是张良人故意推倒了徐才人,虽然谢夫人很警醒,再加上陛下也有安排,不会仅仅因为徐才人‘小产之故就让谢夫人获罪,但王良人并不知道徐才人根本不曾有孕,且还是装作痴颠,王良人提出将徐才人移出显阳殿已经是计划之外了,但她必然是有用意,王良人在宫里虽然没有人手,可她的身后有谢夫人啊,王良人还特意提出了让江尚仪与她一同照料徐才人直至康复,说明早有意利用江尚仪陷害皇后殿下,她早就有了谋划,根本不会让徐才人康复说出真话,只有这样,才能陷害娘娘。
妾直至如今才恍然大悟,王良人针对的根本不是含光殿,一直是显阳殿,是娘娘及太子殿下,万幸的是王良人机关算尽,却不知陛下早下定了固储的决心,娘娘只需辩解清楚,陛下绝对不会听信王良人及江尚仪的狡辩之辞,别人不明白,陛下还不明白么,江尚仪原本就是出身琅沂王,这么多年了,她何尝忠事过娘娘?一心为的仍是旧主,陛下哪怕再是信任琅沂王氏,也必然不会因此事案疑心娘娘及太子殿下。”
皇后被说服了。
淑妃考虑得很周道,她紧跟着提醒:“事发突然,太子殿下万一冲动,恐怕还会中王良人的美人计,因此娘娘不能先知会太子,务必要抢先一步坐实王良人的罪行。”
皇后立即下令拿人,谁知瀛姝竟敢公然抗令,皇后急怒加交,彻底被淑妃忽悠入坑,因此这时,皇后的攻势相当急猛。
谢夫人哪里会被皇后慑住,条理分明的辩争:“徐才人在晴晚阁出事,王良人当然有嫌疑,可发现徐才人中毒的人原就是她,又是她及时的请来了柳太医,柳太医的医术了得,多半是可以妙手回春的,如果真是王良人下毒,她又怎会救徐才人于危急,让徐才人开口道出实情呢?”
“既是如此,王良人何故不敢抗令?她只是个未承宠的选女,竟敢违抗中宫懿旨,难道不是作恶心虚?”
“是陛下亲口允准王良人照料徐才人直至康复,如今虽发生了意外,可皇后也无权干预,皇后既然已经禀知了陛下,为何不等陛下查断定夺,皇于急于将王良人调离晴晚阁,又怎不让人怀疑皇后别有居心呢?”
“谢夫人既然这样说,也好,那我们一同往晴晚阁,也好见证到底是谁居心不良!”
“徐才人正在接受诊治,是命悬一刻的危急关头,闲杂人等闯入晴晚阁()
必然有碍救治,还需得着见证是谁居心不良么?”
皇后被堵得哑口无言,郑夫人大觉事不关己,抱定主意坐壁上观,看情势再落井下石,贺夫人却有如稳操胜券,巴不得皇后、谢夫人拼个两败俱伤最好,再加上她还安排了个后着——何氏不知哪里来的信心,笃定太子为王瀛姝的色相着迷,定然不会眼看着王瀛姝被治罪,太子现在已经听闻了风声,多半已经赶去晴晚阁“英雄救美”了。
贺夫人气定神闲地等着看好戏,不料,这把火还是烧到了含光殿门前。
有宫人来报,五皇子鬼宿君亲自前往含光殿,声称是听王良人“令下”,召王青娥往晴晚阁问话。
贺夫人哪还坐得住?
她虽预料到当瀛姝百口莫辩时,也许会供出王青娥,王青娥为保小命也势必要驳斥瀛姝“血口喷人”,但这一切不应当发生在“当众辩争”时么?有她为王青娥掠阵,才担保王青娥不至于临阵倒戈,可现在呢?谢夫人把她们绊在了显阳殿里,瀛姝却让五皇子把王青娥单独“捉拿”去晴晚阁!!!
“真是反了她了!!!”贺夫人的怒火比皇后更旺:“区区一个选女,竟然敢在内廷发号施令!!!”
谢夫人看了一眼乔嫔,乔嫔会意:“这宫人说得不清不楚,其实并非王良人令下,是妾为着前番的事故,未免更加谨慎小心,探听得知王少君也常去晴晚阁,她是王良人的堂姐,妾琢磨着王良人对她应当不至过于提防,但王少君毕竟是住在含光殿,因此才嘱咐了五郎,如果有变故,先问王良人的主意,既然王良人托了五郎去请王少君,想来应当是跟救治徐才人安康有关吧。”
贺夫人心中有鬼,且也找想好了退路,听乔嫔话里有话,当即冷哼一声:“王四娘哪怕住在含光殿,论亲疏,我也是疏不间亲,总之今日之事,任你们哪一方,也休想往我含光殿泼污水。”
“我早说过了,今日这件事故的是非黑白现还难辨得很,所以才提议稍安勿躁,结果呢,皇后心急着自辩就罢了,阿贺你也这样急切的择清,有什么用呢?咱们不都是要等着陛下的裁夺么?”谢夫人说完,竟嘱咐身边的彭良人道:“我不热,你别累着了,不必再替我扇风,我啊,心静自然凉。”
小彭是被忽视的人,直到此刻,她也没有引起他人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