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是走了,但现在我们却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片刻后,叶青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
“什么问题?”楚念酒从山河贝取出一壶酒,喝了一口道。
“就是……这里是哪里?”叶青抢过楚念酒手中的酒,也喝了一口,酒水入喉,一股暖流在肠中荡开,驱散了夜晚的阴寒。
“对啊,这龟足屋把我们带到哪里来了?”小道士震惊道。
叶青撇撇嘴道:“一般来说,龟足屋行动没有具体的目标,但停留之地,多在城镇村落等附近。”
“可是我们半途出了龟足屋,所以这里究竟是哪里,我也不知道?”
“兄弟,你刚才怎么不说?”楚念酒看向叶青。
叶青无辜道:“刚想起来。”
“那我们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吗?”小道士急忙道。
“可以,只要你追的上的话。”叶青笑道。
“呃……那还是算了吧!”小道士羞愧地低下了头,龟足屋夜行千里,那速度,恕他追不上。
“现在大约是寅时三刻,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左右,如果按无欢你所言,龟足屋昼停夜行,且会停留在城镇村落等附近,所以我们只需延着龟足屋前进的方向,再走两个多时辰,应该就能到达某个城镇村落,届时我们就能知道位置了。”林聿淮开口道。
“聪明!”楚念酒打了个响指,走到林聿淮身旁,搂住其肩膀道:“我就说嘛,还是聿淮你靠谱。”
“比无欢靠谱多了。”
叶青无语:“这又关我什么事儿啊?”
楚念酒理所当然道:“要不是半夜起来大喊大叫,在人家体内瞎捣鼓,我们能被吐出来吗?会在这里风吹雨淋吗?说不定我们还能搭个顺风车,第二天一睁眼就到天雍了呢?”
“还是我的错了?”叶青摸着鼻子。
“认识到错就行了。”楚念酒拍了拍叶青的肩膀,一副我很欣慰的模样:“行了,赶路吧!”
说完,就向前走去。
“行吧,你脸皮厚,你说了算。”叶青向林聿淮和小道士摊了摊手,跟在楚念酒身后,顺着龟足屋离开的方向走去。
虽然是夜晚,且天降大雨,但四人都是洗神境,对他们的影响不大,再加上林聿淮的奔马符,所以四人的速度并不慢,短短半个时辰就走了数里之遥。
“下面那是什么?”
忽然,走在最前面的林聿淮停下脚步,声音凝重。
三人此时正在一座小山丘上,叶青望去,只见山脚下,有四个人抬着一副棺材,正在大雨中无声穿行。
四个人身穿黑色长袍,脸上带着一副夜叉面具,抬着一副棺材。
而棺材的前头站着一只威武雄壮的大公鸡,公鸡拍打着翅膀,喔喔叫着。
棺材的后面则趴着一只黑猫,黑猫皮毛光滑,双眼在夜晚闪烁诡异的蓝光,看上去有些渗人。
棺材看似不轻,且地面崎岖不平,但四人抬着棺材,却如履平地。
深山、夜半、大雨、棺材,一切都显得如此诡异和阴森。
“是人还是诡怪?”小道士哆哆嗦嗦道,袖中紫雷闪烁。
“先别动手,那是人。”
叶青拦住小道士道。
“是人,那四人是抬棺匠。”楚念酒道:“黑猫,公鸡,长袍,面具,那是抬棺匠的标配和特点。”
“抬棺匠?”叶青有些好奇。
楚念酒道:“抬棺匠是一种很特殊的职业,与背尸匠、赶尸人、起棺师等类似,主要是将客死异乡的尸体运送回家乡、故土安葬。”
“抬()
棺匠是一种十分神秘的职业,因常年与尸体打交道,经常会碰到阴邪鬼祟之物,故而有自己独特的本领与传承,我曾经机缘巧合下与抬棺匠打过交道,所以知道他们的一些规矩与禁忌。”
“首先,抬棺匠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必须是午时三刻出生之人,所谓午时三刻,阳气最盛,这样的人命格较硬,不惧邪祟,百无禁忌;其次,抬棺匠抬棺有诸多禁忌,例如必须佩戴夜叉面具,夜叉乃酆都鬼卒,有震慑邪祟宵小之能;必须身穿黑袍,黑袍名百无禁忌袍,意为抬棺夜行,百无禁忌;棺材上的公鸡名行路鸡,行路鸡必须是最威武雄壮的公鸡,其每行百步打一次鸣,行路(鸡)鸡鸣有震慑诡怪、辟除邪祟之效;棺材尾部的黑猫名福祸猫,猫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能见鬼,而福祸猫是抬棺匠专门豢养的猫,一旦棺材上的猫炸毛、尖叫、逃跑,就表示遇到了危险或者诡异;抬棺匠一般晚上行路,白天休息,以免吓到他人;抬棺匠抬棺时旁人最好不要突然出声打扰,否则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等等。”
“原来还有这么多门道。”叶青听得津津有味,长见识了。
楚念酒则打量着渐行渐远的抬棺匠,继续道:“一般来说,若是抬普通的尸体,抬棺匠只需穿百无禁忌袍,带夜叉面具即可,可下面的抬棺匠,不仅身穿百无禁忌袍,头戴夜叉面具,且棺木用的是金丝楠木棺,金丝楠木棺有镇压邪祟之效,抬棺用的木杠为百年桃木杠,绳子为黑狗血浸泡的狗绳,打七星结,四角钉镇尸钉,棺材前立行路鸡,后卧福祸猫,这是抬棺的最高规格,名抬尸王,意味着下面的棺材内,可能有极为凶戾的东西。”
“真的假的?”小道士怀疑道。
楚念酒喝了口酒,语气有些低沉:“抬尸王很危险,可谓九死一生,我有几位抬棺匠朋友,就曾在一次抬尸王的过程中,全部莫名死亡,尸骨无存。”
“楚大哥,对不起,我不知道。”小道士急忙道歉道。
楚念酒笑了笑:“没关系,已经过去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