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关系,杀了他们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喜欢杀人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看着这样的弟弟,顾时延忽然有些累,他无力的坐在床上,目光一寸寸看向墙上的那些人,
他们最近一个一个消失,原来是时年做的吗。
原本空旷的房间,忽然变得有些沉闷,
半晌,顾时延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问
“善后了吗?地点在哪里告诉我,后面你别管了,我来解决。”
他强迫自己恢复冷静,脑海中慢慢思考帮助弟弟善后的细节。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总是将我当成一个孩子。
顾时年眸光暗了,最终他又像以往无数次那样,软了声音
“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死了,哥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你不说,没人会知道这件事情了啊。姐姐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他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墙面“如果你不是哥哥,如果你对我坏一点,你也会在这面墙上,嗯...最靠前的位置。”
顾时延觉得自己有被弟弟给气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推开顾时年径直出门。
看着哥哥的背影,顾时年忽然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
他想追出去,至少...该道个歉什么的吧。
到了门边,顾时年想起今晚和楚辞的交易,他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慢慢收回腿,
此时的少年,还不知道这片刻的犹豫。
会是他,此生难以承受之痛。
......
办公室。
顾时延的办公室在顾氏顶层,白色与黑色调的简约布局,显得干练又不失稳重。
只是有一处却透着些与整个格调环境极其不搭的梦幻美感,
这里摆放着一台制糖机。专业的银色金属质地,周边的柜子上放满了制作糖果的原材料,还有一些行状不够美观,却还是细致摆放在精美玻璃罐子里的各色彩虹糖,
顶层光线最好,每当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这些瓶瓶罐罐里的糖果上,总能在地上投下一道道细碎斑斓的光影,为这间低调内敛的办公室,平添了一抹艳色。
顾时延面朝落地玻璃窗,脑海中细数近日里发生的所有事。
“咚咚--”
男人回过神,转向屋内。
“进。”
助理推开门,缓步走进来,恭敬的在桌上放下一个文件夹。
“顾总,这是您让我调查时年的资料,虽然时年贪玩了些,不过你这样偷偷调查他,他会不高兴的吧。”想到总裁弟弟那个记仇恶劣小恶魔,助理还是觉得自己脖子有点冷。
顾时年没有接话,却注意到助理手上的另一个银白色文件袋。
助理顺着自家总裁的目光看过去,挠了挠头笑着说“差点忘了,这是您门口放着的一个文件袋,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就一起捡进来了。”
男人眼神微微眯起。
那个银白色的文件袋封口处有一朵红色的蔷薇封蜡。
顾时延心底隐约觉得这个东西,会改变些什么。
它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
他迟疑了一瞬,还是从助理手中接过了那个来历不明的文件袋。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轻微的关门声过后是长久的沉寂。
男人指节交叉撑着下巴,
眼睛死死盯着那本文件袋。
最终,他打开了它。
里面短短几页纸,详细的记载着他是如何下套,一步一步将林家比如万劫不复的深渊。
脑海一片空白,原本那一丝侥幸的心思,最终也是石沉大海。
他抓着白色纸片,用力得骨节泛白。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修长的指节轻轻敲击着黑色桌面,是谁在盯着顾家呢。
他想起刚刚助理送进来的资料,
简单的翻看几页,时年最近的活动轨迹如他所想没有任何异常。
应该说是任何方面的调查结果中,并无异常,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什么时候离开,遇见了什么人,事无巨细几乎都在人前,充分的有着各种不在场证明,这样很好。
如果连他都没能查出异常,那么别人应该就更查不出了。
他不禁无奈的笑了一下,
时年算是长大了,至少做了事情,还知道藏好尾巴,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忽然,他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他冷下脸神色认真的将所有的资料摊开在桌面,用手中的黑色钢笔,在密密麻麻的文件中,圈出当年那些人接连出事的场所,
最开始的鸢尾,维纳邮轮,菲尔赌场,以及最近的失落歌舞厅...这些产业如果没记错的话,似乎都是同一个人的产业。
他仅仅是闭上眼,一副冷峻的脸孔浮现在脑中,楚辞。
顾时延眼中的疑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笃定的神色
这件事情会没有异常吗?
最近所发生的事情像是一个局。
绕了这么大个弯,针对的人竟然是时年。
想到自家弟弟不成熟的样子,他无奈叹了口气。
看来,时年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吧。
顾时延常年在商场上拨弄风云,凭借着惊人的洞察力和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早已熟知京都城内所有大小产业背后的持有人,并且最爱收集那些企业背后不为人知的辛密,不为别的,主要是为了哪天顾家要是没了,也好让大家一起没,这样心理上才过得去。多年来手上的商业机密多到吓人,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同时将曾经风头最盛的三大家。
而现在,顾时延看了看腕间的手表,嗯还有三个小时,足够对鸢尾简单做些事情了。
男人再抬起头,他深棕色的眼睛看上去像蒙着一层薄冰,嘴角噙笑。
楚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