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间,这儿的人都外出工作了,所以显得格外安静。
居民楼外锈迹斑斑的防盗窗和掉落的墙皮显示了这个小区的年纪。
小区门口不远处的园里,一辆低调沉稳的房车停在树下。
车身的光鲜亮丽和车标彰显的价值和这个破旧的老地方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车上坐着的人透过车窗看着气势汹汹的冲入楼梯的黑衣人。
她下意识地抖了抖身体,握紧了身边男人的手。
“害怕了吗?”季曈看着她。
苏玉墨点头,普通人谁见过这样的场面。
都是老老实实生活的小老百姓,平时也不招惹什么人,哪儿能见过这阵仗。
“你决定举报的时候其实心里也是没底的,害怕被疯狂报复,这些我们都能理解,所以这会儿才是阿璇在你家里坐着。”
苏玉墨不解的看着季曈。
这是个什么意思。
“不明白了吧?”季曈笑着看向她。
不明白也没关系,只要以后不会再被找麻烦就行了。
以苏玉墨的家庭,她不可能有和能够和岑瑶甚至沈沐尧抗衡的资本。
偏偏岑瑶这个人又格外的小气,是真的咬死了人不松口的那种小气。
就算这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后面也还是会找苏玉墨的麻烦。
为了一劳永逸,转嫁矛盾是最直接的办法。
所以岑璇直接出现在这些人面前,为的就是告诉岑瑶,苏玉墨背后站着的是她。
有任何的问题,过来找她是最直接的。
一旁坐着的中年男人看着上上下下的黑衣人,拽着苏玉墨的袖子撤了几下比了几个手势。
苏玉墨安抚的打着手语,男人那边似乎很着急,手语的力道都重了很多。
季曈开口示意,“告诉你爸爸不用担心,你们的安全会得到绝对的保障,不过这两天就不能回家了,以免节外生枝。”
苏玉墨按照她的意思打手语给父亲看。
男人在确定女儿不会有危险之后,眉眼之中还满是担忧。
季曈心里叹了口气,苏玉墨的家庭情况的确很不好,单亲家庭,父亲还是聋哑人。
可却依旧十分努力工作将女儿送入了江淮大学。
苏玉墨为了减轻父亲的压力,努力兼职,知道自己想从事玉雕这个行业。
费钱不说,前期还得不到回报,
所以只能努力攒钱供应自己才能继续追逐梦想。
这样努力的人,他们的每一份成果都是能够看得见血汗的。
岑瑶那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更不会懂。
他们这一路走来,有多难。
“叔叔,您放心吧,我们一定能保证玉墨的安全,她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也一定能得到公平。”
季曈看着苏玉墨的父亲,一字一句的说。
后者愣了愣,虽然听不见她的话,但也能看得出来她的善意。
伸手对着她比了个谢谢的手语。
居民楼二楼,敞开的房门前站了一排的人。
看着沙发上对着他们挥手的岑璇,门口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岑璇。”
为首的人咬牙切齿的说出她的名字。
“认识我,那就正好了。”
岑璇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流光溢彩。
“你去告诉岑瑶,我在这儿等着她。”
她会在这里,说明苏玉墨父女肯定已经在她的保护之下了。
再想从这里入手,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另想办法。
“不过我想她肯定也不敢见我,也没这个必要了。”
岑璇说着起身。
跟在她身后的保镖随即跟着走了出来。
“对了,很快就是岑瑶的生日了,提前预祝她生日快乐,希望她能过个快乐开心的生日。”
岑璇的话,被原封不动转达给了岑瑶。
听到消息的时候她正站在池边洗菜,水龙头流动的水正哗哗往下,她手里的白菜捏成汁液。
后面客厅里传来老人的声音,岑瑶变了脸色,笑着将白菜放到台面上。
“您不用管了,我自己动手就行。”
一旁的保姆见状笑着说。
“每次岑小姐过来老先生都很开心呢,您煮的阳春面也是陈老先生最喜欢的呢。”
岑瑶笑了笑,“师傅喜欢,我当然会做的很好。”
保姆的笑容格外灿烂。
“自从陈老先生收了您这个小徒弟之后,他眼瞅着性子就开朗了挺多了。”
岑瑶看了眼餐厅里坐着的头发白的老人家,低头继续切菜的动作停了一下。
看着她忽然落寞下去的神色,保姆凑过去小心问道。
“怎么了这是,被谁给欺负了?”
岑瑶摇头,继续切菜。
“我这两天也看了新闻了,早上的早间新闻其实老先生也看了,新闻里头听到了你的名字。”
岑瑶闻言放下菜刀,有些着急的看了眼。
“孟姐,那师傅有没有说什么?他生气了吗?”
保姆笑着安慰她,“没有,老先生说这些流言蜚语是每个玉雕师都要经历的,他相信你。”
岑瑶的师傅是海派玉雕师内的翘楚,岑老爷子那些年根据岑璇和岑瑶的雕刻水平物色了挺多的玉雕师作为师傅的。
最后岑瑶选定的就是陈汝老先生为师父。
陈汝和岑老爷子当时并称为时代双壁,名声半点不比岑老爷子的差。
不过避世封刀的时间比岑老爷子要早很多,所以在玉雕界倒是留下了不少的遗憾。
岑瑶端着面碗到了老先生的桌前。
“师傅,吃面了。”
陈老先生放下了手里的报纸,一张国字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
可是那双眼睛却依旧炯炯有神。
“什么时候再过来的时候,把你男朋友带过来,都快结婚了不得见见我这个师傅吗。”
岑瑶削苹果的手停了停。
“我和他分开了。”
她和温祈安订婚的事情陈老爷子是知道的。
她是第一个告诉的师傅。
陈老先生闻言停了吃面的动作。
“你喜欢了他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回头,怎么就分开了?”
陈老先生看着她疑惑道。
“不合适就分开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看着她眉眼低敛的样子,陈老先生一语点破。
“和岑璇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