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来了!
只见一匹极为高大的战马从迷雾中缓缓走出,身上挂着沉重的甲胄,血红色的鬓毛像是火焰一样,粗大的鼻孔吞出着热流,隐隐有雷屑涌动。
暗金色的马蹄每走一步,都会在坚硬的青石板地面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豁口。
“竟敢跟诡异勾结,长生天你好大的胆子!!”
如黑色丰碑一样厚重的男人端坐在马背上,胸前的铠甲上纹刻着一只狰狞咆哮的麒麟神兽,他手中握着的巨大铁枪擦着地面,爆出一连串的火花,而后手腕猛地用力,雕刻着龙头的枪首直接被抬起,直指长生天主祭的位置。
山崩海啸般的气流自枪尖杀向长生天主祭,逼的他不得不从暗中现身。
“裴家只派来一人就想屠灭着满城诡异?未免太自大了些!”
长生天主祭此刻有些狼狈,他身上的衣袍破破烂烂,显然在这一击之下受了不小的伤。
“你我都把自身血脉开发到了白银层次,但对战时你却不敢动用天咒能力接下我的攻击,不就是怕被我看出跟脚,从而找你背后家族的麻烦吗?
我裴家是否自大,尚且不知。
但你长生天,貌似是真的怕我裴家!”
那身披甲胄的骁将放声大笑,声音虽然雄浑,但从其语气以及音色来看,好像是一名少年。
长生天正是看出这一点,才不敢贸然进攻。
裴家敢放出一名年纪不大就跻身白银层次的天才,暗中定然会有族老保护,他若是贸然出手,同等级对拼占不到便宜不说,还会把后背暴露给暗中之人。
况且,这件事的主场本来就是那尸王,自己一个助阵的玩什么命啊。
想到这里,长生天主祭就有些退却了。
“主祭先生不必过多担忧,这方圆五十里内只有他一人以及那垂死的老道,你在他面前动用天咒能力也无事,因为他今日必将葬身在此!”
尸王从白骨王座中站起身来,漆黑的眼底爆发出极致的恨意与死意,它缓缓举起右手,掌心出虚空一握,一把腐朽的青铜汉剑凭空而出。
青铜剑划破时间与空间,剑尖直取裴家子弟心窝。
剑柄的末端与尸王的指尖连接着数道由诅咒化作的丝线,随着青铜剑跨越的距离为半径,死亡如辐射般蔓延。
“好大的口气!”
裴家之人把长枪横在胸前,而后恐怖的握力发动,手中武器直接爆成一团灰烬,而后灰烬绽放出熔铁般的光泽,重新融成一把通体青紫的大弓。
弓身两头是狰狞咆哮的麒麟,那种逼真感,仿佛要从里面挣脱出来。
“天咒·雷宿麒麟!!”
裴家子弟手臂上的肌肉耸然隆起,全身上下的电弧都被那张大弓吞噬,发出暴虐的嘶吼。
嘭——!
箭在弦上,似是一道炸雷,石破天惊。
箭矢高速飞驰,夹带着层层宛如实质的音浪摧枯拉朽般向着前方压迫而去,巷道,地板,树木,都被硬生生的刮下一层,凝聚成一头奔腾的雷麒麟。
寄宿在城中的诡异见此一幕纷纷想要逃跑,但都被余威硬生生震碎消亡。
嘣!!
箭头携带的威能与那把轰杀过来的青铜剑悍然对撞。
两者产生的巨大爆炸腾起熊熊火焰,直接窜上近百米的高空,创世般的白光缓缓刺破厚重的烟尘,傲然绽放的样子如同一株火莲。
张道陵远在城内都能感受到那炙热的风压。
短暂的死寂后,只剩下烈火燃烧的声音。
尸王的王座被轰碎,在那里有一处直径超过千米的深坑,存在上亿年的岩层化为滚滚的岩浆。
它被炸去了半边身子,独脚站在一颗高耸的树冠上,剩余的身体部位也都碳化,仿佛一触即碎。
“你叫什么名字?”
良久,尸王语气复杂的开口了。
挽弓的铠甲骁将从马背上跃下,缓缓的摘下脸上的恶鬼面具,露出一张坚毅且稍有稚气的脸庞。
“裴家,裴行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