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来回踱了两步,才向众人言道:“自汉以来,与匈奴之争从未间断。如今九州分崩离析,四境都有异族,西边有大王的羌族之兵、南有蛮王孟获之众、又有山越之贼扰乱不堪,视为国之大害,无论州郡,都会发兵平乱。
如今蛮王早已降顺大汉,发誓永不再反,我们又与乌里大王和好,并无后顾之忧。
然魏国则不同,匈奴人时常扰乱边境,东北还有鲜卑,牵制了许多兵力在幽州、并州一带,曹魏不能全力南下,故将匈奴视为心头大患,当年曹操发奇兵攻取鲜卑,便是为此,其后才敢领兵南下。
今匈奴逐渐势大,魏国岂会不闻不问,加以防范?”
哈彦骨似乎有点明白了:“燕王的意思是,魏国想借战争来消耗我族的战力?”
刘封点点头:“这是最好的结果!试想匈奴与羌族战力不相上下,曹魏为何还会许以好处,并以攻打长安为后盾,诱使匈奴十万大兵夺取河西?
况天下皆知我大汉与羌族和好,若闻羌族有难,岂能袖手不顾?
如此一来,匈奴的胜算又减少了几成,如此没有把握,还要相助你们出兵,此乃问题之所在。”
此时哈彦骨似乎也想的有些多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不由问道:“还请燕王明示!”
语气明显客气了许多。
刘封看着哈彦骨,沉声说道:“匈奴虽然族人众多,又骁勇善战,举国为兵,但将军与查干可汗可曾想过,若此十万大军一旦覆灭,匈奴只怕一蹶不振,为他族欺凌?”
哈彦骨闻言脸色大变,自己一直处于战败的愤慨当中,还未考虑到这件事的后果。
此次他带出来的可都是精兵,匈奴虽说人人都能马上作战,但真正的士兵还是要经过训练的,此次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只怕王庭震动,各部落又会叛乱,自相残杀,想到这里不由额头渗出冷汗来。
刘封又道:“想必将军已经想到了,但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哈彦骨怒道:“难道族中互相残杀、王庭不保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刘封目光看着帐外,轻轻说道:“最大的威胁其实本王刚才已经提到了,正是鲜卑。”
“鲜卑!”哈彦骨不由面色大变,双目不禁发红。
鲜卑自从被曹操大败之后也被分裂,这几年躲在草原深处休养生息,又渐渐强大起来,一直想要夺回统治权,近几年纷争不断。
若是被他们得到这个消息,只怕匈奴一族有灭族之患,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千古罪人,不由浑身发抖。
短暂的沉默之后,哈彦骨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无力地跪在地上,捶打着地面。
“大哥,你没事吧?”张苞等人听见叫声,忙冲了进来,看到帐中的情景,全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