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聘听到这个声音,像是突然被烫到了般,立即抽回了手,随即退后两步,低垂着头绕过纪轩。
她双眼无神,神情木然,脚步机械的顺着宫道向着宫外走。
纪轩看着空落落的手,一种熟悉感弥漫开来,让他感觉似乎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要从自己的掌心溜走,他心下莫名的一空,追上去,“聘儿……”
可到底是宫里,纪轩也不好拉拉扯扯,只紧跟在方聘身边,体贴的询问她,“婉妃可为难你了?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方聘恍若未闻,别人的为难,别人的羞辱,这些她都能承受,从小到大,她就是在打骂中长大的。
遇到了纪轩后,所经的羞辱更多,可是,只要想到还有一个人爱她念她,真心待她之人,她觉得所有的苦都不算什么。
然而,他心里却没了自己。
那她的坚持还算什么呢?
自己就是笑话……
纪轩看方聘好好的,他只当她没事,见她不答自己,毕竟还是在宫里,他便也不好再追问。
宫道两旁灯笼昏暗,方聘的眼泪倏然而落,手指颤抖不止,那种钻心的疼痛仍久久不减,心头的恨意也扎下了根。
两人一路无语的出了宫,纪轩本要扶着方聘上马车。
然而,方聘似是没有看到纪轩一般,从他眼前走过。
纪轩眉头蹙起,上前一把捉住方聘的手臂,“聘儿,你到底怎么了?你再闹什么?”
想到今早起,方聘没有如往常那般与他一道用早膳,而且晚上也没有如往常那般等他。
这时,纪轩总算警觉了几分,想到昨晚醉酒,“是不是我昨晚说了什么?还是……”
他昨晚醉酒醉的厉害,一点都不记得了。
看来回头得问问了。
方聘听到纪轩提起昨晚醉酒,眼皮颤了下,随后漠然的拂开纪轩的手,继续向前走。
她就算与纪轩说再多,都改变不了他的心里已然没有了自己的事实。
那她又何必再多说呢?
她也是时候想想该何去何从了……
纪轩见方聘如此,一时没了耐心,挡在方聘身前,“你到底再闹什么?家中之事已然够我焦头烂额了,为何你就不能懂点事?”
想到此,纪轩心中更加烦躁,母亲怨自己,怪自己,他有苦说不出,可方聘又这么闹腾,他实在有些心力交瘁。
可惜,此时的方聘连与纪轩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绕过纪轩,继续向前走,既然如此,她不做那个让他心烦之人了。
纪轩也是有脾气的,能让他费心哄的人太少了。
可是方聘竟还恃宠而骄。
如此想着纪轩冷哼了声,拂袖转身上了跟在身后的马车。
车夫一时不知该等方聘,还是先走,正踌躇不动之时,纪轩冷冷的声音传来,“不走等着给你加菜不成?”
车夫忙不迭的赶车往纪府而去。
方聘望着越行越远的马车,双腿一软,委坐在了地上,不争气的眼泪又涌了出来。.Ь.
山里静谧,盛云昭醒来之时天已然大亮,她去看了看老王爷。
老王爷的境况实在让人心情沉重。
吃过早饭后,听风辛说千暮也已用过早膳了,便打算去寻他。
谁知一出门,千暮正站在院子里往周围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