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的大火迅速蔓延,烟雾弥漫,整片天都被照得通亮
薛鹏鹏没开车灯,一脚油门焊到死,轮胎碾过甘草,有情的那辆桑塔纳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急速向前驶去。
“在前面,开远光给我照着,赶紧给我追。”
范准大声嘶吼,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竟然是把手枪。
那大高个猛踩油门,死死盯着前方的桑塔纳,他紧咬着牙,脸颊两侧深陷,样子看起来阴森恐怖。
“妈的,给老子停车!”
范准拉下车窗,对准前方的桑塔纳给了一枪,虽然没打中,但巨大的声响让人胆战心惊。
“有枪!他们手里有枪啊!”
姜大梅抓住薛鹏鹏的胳膊,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意识到来的人可是亡命之徒。
“没没事的,他们追不上咱。”
薛鹏鹏还在安慰姜大梅,既然被发现,索性打开车灯,拼命踩着油门。
可赵家村的路并不好走,驶过入村口的石子路,往后是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颠簸得人几乎要散架。
好在桑塔纳的底盘高,不至于趴窝,薛鹏鹏双手紧握方向盘,手臂都震得发麻。
可那辆奥迪紧跟其后,倒是面包车的速度降了下去,但依旧跟着往前行驶。
“越来越近了。”
姜大梅惊慌失措,一张脸变得惨白,“到里头可就成山路了,车过不去。”
薛鹏鹏心头一惊,突然意识到这条路是死胡同,越往里面开,离死就越近。
“没没事。”
薛鹏鹏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
“往前怼,我给轮胎上来一枪。”
范准举着枪,那高个一脚油门口,黑夜里再次响起一声巨响,这次击中了桑塔纳的后尾灯,车子猛烈摇晃。
“啊”
姜大梅惊呼出声,额头上已经布满冷汗。
薛鹏鹏亦是惊恐万状,说句怂话,腿肚子都开始打转,那可是枪啊,要命的玩意,跟原来的小打小闹完全不一样。
“不能不能再往里头开了,要不然都得死。”
薛鹏鹏喘着粗气,这一刻,他下定了某种决心。
“大脸,你什么意思?千万别乱来!”姜大梅紧紧抓住薛鹏鹏的胳膊,仿佛一松手,就会永远的失去他。
“什么叫乱来,哥可是块金子,民洋平日里不让我动脑,不就是想在这个关键时候靠我嘛。”
薛大脸突然冷静,不断从后视镜中观察着奥迪车的动向。
“脸脸,你听我说,把车停下来,让那伙人把我带走,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广自茂要的是审计材料,所以得留我的活口。”
姜大梅带着哭腔,用力给了薛鹏鹏一拳,“哎呀,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停车呀。”
“既然这样就更不能停了。”薛鹏鹏的大脸盘子上闪过一抹狠劲,又沉声说起:
“当初在去大俄的那趟列车上,我没敢动手,差点把民洋的命给搭进去,虽然他不计较这事,但我计较,后悔得睡不着觉。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暗暗发誓,以后不管遇到啥事,我肯定要冲在他前头。
真的,如果有人要给民洋捅刀子,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挡在他前头。”
姜大梅痴痴地望着薛鹏鹏,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毅然决然,话也变得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