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容所。
宋延跪在李民洋身边,外头的警鸣声吓得他魂飞魄散,一下下磕着头。
“民洋,兄弟这回我真的错了,看在咱们还一起吃过饭的份上,放过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了,兄弟,我老婆刚生,可不能把我毁了啊。”
宋延紧紧拽着李民洋的胳膊,不断地哀求,由于过于恐慌,表情竟然变得扭曲。
“公安都到门外了,我人还在这里,你滥用职权,把我抓到收容所,还动手打人,这怎么帮。”
李民洋淡淡轻笑,似乎情绪有所缓和?但昏暗光线下的目光,正虎视眈眈着宋延。
好心?发善?别把老阴货想简单了。
“就说我请你来这里喝茶,只是为了避开王强虎,那人要找你麻烦,我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宋延的声音陡然拔高,情绪激动,真以为李民洋心善,要卖自己个面子,亦是将所有的责任推给王强虎。
真是应了那句,大难临头各自飞。
“呵呵,好啊,就说喝茶。”
李民洋发出一声冷笑,竟然点头同意了。
“民洋,兄弟这次欠你大情,快,那你快起来。”
宋延连忙站起,又用力拉着李民洋的胳膊,急着先走出关押室。
“不行,使不上一点劲。”李民洋表情痛苦,摆摆手,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故意拖延着时间。
“快来,你们都来帮忙。”
宋延连忙呼喊,顿时围过来好几个人,还有搀扶马三的,狭窄的屋子里更加拥挤,都转不过身,不过这两人,故意沉着身子,一点劲不使。
“民洋,你腿往前站一站啊。还有这位兄弟,稍有撑个力。”
宋延焦急地指挥。
就在这时,外头已经传来脚步声,证明公安的人近在咫尺,宋延心虚,但只要李民洋愿意帮自己改口,一切都不成问题。
都有认识的兄弟,打个招呼这事也就过去了。
“啊!”
突然,李民洋尖声嘶吼,剧烈地挣扎起来,“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爷爷们,厂子我不要了,都给你们,别打了啊......”
李民洋又晃荡地睡在地上。
马三稍有迟钝,有关“太想进步”这方面,还是反应迟钝了点,随即也开始挣扎,求爷爷告奶奶:
“我肋骨断了啊,爷爷们,求求你们别打了,我喘不过气,快要死了......”
昏暗的环境中,弥漫着令人心慌的乞求声,公安部的同志立马冲了进去,正看到宋延等联防队的人,“凶神恶煞”地站在审问室,而他们脚底下的人在拼命呼救。
这他妈的,这还了得!
“宋延,抱头蹲下!所有人都抱头蹲下,赶紧去把人控制起来!”
带队的公安同志立马警告,早就听说联防队的乱打人,看来真是无法无天。
“诶,不是,误会啊,我请李总进来喝茶的,我也是戴红布的,咱是自己人啊!”
宋延连忙解释。
“谁跟你是自己人!”
过来的公安愤怒地将宋延的后颈部掐住,用力往下一摁,让其蹲了下去。
宋延满眼恐慌,狭窄的空间终于让他透不过气,什么时候想过,自己欺负、压迫人的手段,竟然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
“哪位是李总?”
带队的公安同志焦急地找人,那可是大人物,窦局亲自下达的指令。
“我......我是,被逮进来的还有我司的经理......”
李民洋举了举手,又指了指马三,然后就虚弱()
地晕了过去,马三痛苦地呻吟几声,也跟着一头晕死,但嘴角下撇,很明显没有鹏爷自然。
“民洋,你别这样啊,睁眼说句话啊......啊呀,疼......疼啊,你们轻点啊......民洋,你说句话啊......”
宋延竟然怕得哭了起来,被死死地摁着,李民洋之前说过的话,隐约在耳旁响起。
“你这辈子的好日子算是过去了......”
之后,李总和马三被解救,两人“身负重伤”,都是背着走出收容所的,是背着出去的。
又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此时,在医院里。
王强虎总以为刘根去东营拿回封条是手到擒来的事,把车开到厂里,偷偷把封条给撕了,多简单的事,眼下以为解决打人的事就好。
“兄弟们,一切都是我的错,给让一让好不好,让我跟经理说两句话,我拿了不少东西,都是给他的。”
王强虎着急啊,眼前的几个男人将他纷纷围住,都走不进去。
“人都晕了,你还有啥好说的。”
方铭嘉恶狠狠道。
“不是,这位同志,我当时不小心,诶,真是不小心,情急之下甩了下膀子,结果好巧不巧地打在那位经理脸上,真是误会,我这不带着诚意来了嘛。”
王强虎又提了提手中的袋子,赔着笑脸。
“脸都肿成啥了,咋可能是不小心。”
方铭嘉不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