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以晏庭深的修为,不可能生擒下琼亦的……
想到此处,盛玄怨恍然明白晏庭深做了什么手脚,呼吸愈是粗重,此刻,他心中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向着山外疾冲而去,一遍遍重复道:我要去救她。
我必须去救她。
尾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主人突然决意离去,不解地高声吠叫,盛玄怨从混乱的情绪中回过了神,他感应着自己灵魄的遥远位置,又看了一眼混沌丛生的白酆山岭,抑制不住地将长枪贯身土中,地面轰得震颤,他嗓中低鸣:“该死!……”
一边是他此生最重要之人的性命,而另一边,是整个洛爻的万千百姓。
他要如何选,才能两全?
盛玄怨心口极痛,他抓住自己衣襟,视线已是模糊,又或是在痛彻心扉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自己要舍弃的是什么。
修为高深如秦寒川,实力天下首屈一指,都对这次双煞降世无能为力,甚至拼尽全力的结界也只能支撑三日。若自己一走了之,结界破碎,恶鬼肆虐,整个洛爻必会沦陷,伏尸百万,无数人流离失所,甚至于整个中土,都会因阴阳混乱带来祸事无穷。
能平复一切的,只有他。
盛玄怨的呼吸近乎停滞,他知道,倘若琼亦此刻在场,她也会让自己做出同样的选择。
天下人之前,一个人的重量似乎轻若鸿毛。
可若自己拼上性命,能不能找到唯一的两全之法,将所有人都救下来?
盛玄怨摩挲手中宝枪,定定道:琼亦,稍微等一等我。
他仰起了头,阴云已压在头顶,山间鬼物不断,他向着白酆山上轻功而行,一次也没有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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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含冬的女侍寸步不离地照看着琼亦,名曰照看,实则监禁。
琼亦强撑着醒过几次,可是被喂了太多迷药,哪怕醒来脑中也是浑浑
噩噩的,一时不知自己在哪,又要做什么,她想运功御剑,可是弦歌剑已经不在手边了,体内真气如凝结了般无法作用,显然是中了毒。琼亦觉得这毒有几分熟悉,可如何也想不起来,她只是一遍遍告诉自己要找阿萝,溜出车轿没多远就被人抓了回去,然后硬灌下迷药塞进车中。
琼亦逃过一次后,含冬受了重罚,自此之后她会将自己和这位尊贵之人绑在一处,还给她的手脚系上铃铛,只要琼亦一有大动作,马上就能发觉。
琼亦的抗药性比含冬预想的还要好,足以迷晕高阶修士三日的剂量,她不过半日就能醒,还有力气跑动。含冬知道,这位名为陆溪言的女人,是大漠的王女寻找多年的亲眷遗孤,需要她的血肉以行祭礼;而她又是秘臣汋侯的挚交,不能伤她一丝一毫,所以必须处处留意,确保滴水不漏。
这些日来,天下要多乱便有多乱了。
五大护族与江湖十派互不相扰的平衡被清归门横插一脚,进而不可收拾了起来,各式门派为争十大名门的位置互殴互斗,不可开交。北境魔宗原本攻势极强,誓要血洗中土,却在盛氏支援的一人身前溃散,含冬听见主子念着一个叫“秦寒川”的名字,表情少有的阴沉复杂,听说,此女修为通天,杀人如麻,好生难对付。洛爻双煞作乱,天地色变,那位举世闻名的盛三少子孤身入险,真如主子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