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出城行到天黑,夜间寻了家客栈歇息,所剩客房不多,只余两间,三人只得将就住下,按习惯,琼亦是与竺云萝住一起的。
竺云萝起初称呼盛玄怨为“盛公子”,将他唤得生分,一路下来倒把他看作了弟弟,叫他小暻。即便如此也不敢久看他那张脸,除去盛玄怨容貌过人的因素外,便是他与盛氏二少主生得极像,每每看时,竺云萝总会想起那位冷漠疏离的公子。
那位一面之缘的公子,面容声音处处冰冷,怀间却是温热。
她正黯然想时,琼亦听见了叩门声,来者是盛玄怨,他问她们晚膳如何,还送来了洗净的水果,并唤琼亦说与她久别重逢,想与她单独说会儿话。
琼亦知会了竺云萝一声,大大咧咧地进了盛玄怨那间房中。
“盛暻想和我说什么?”她合上门后露齿轻笑,想问他传说中的苦溟海中到底有多少鬼怪,他在其中除煞有没有受伤,辛不辛苦,盛玄怨向她伸手,只道:“想你。”
“哼哼。”琼亦勾唇笑着,“这是什么小别胜新婚的说辞吗?”
“嗯。”盛玄怨牵着她的手按在门上,抵着她吻了过来,是扰乱她呼吸的深吻,分别之久,思念更切,他埋在她颈窝里,低低道:“琼亦,今夜留在我这里吧。”
琼亦脸上的迷离未褪,听到这话吓了一跳,推他道:“不,不行……我不能把阿萝一人晾在那儿。”
“阿萝姐又不是稚童,应该不需你照料吧。”
她感到他哈在耳朵边的暖气,像电流划过般酥麻,缩着身子从他臂弯下溜出,半躲半跑,盛玄怨从后方搂住她的腰,向上托住,继续含糊地吮舐她耳垂,琼亦完全经不住他引诱,被他按伏在了床上,喘息了起来:“盛暻…不要…我师父,今日才说不能……”
“有内功在,可以避事的。我也会吃药,不会伤你身子。”盛玄怨吻她后颈:“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喜欢听长辈规训的人……”
琼亦感到他捏在自己腿上的手正试探着按抚,腿间发软,听他问:“上回已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年过半载,你便不想我么?”
她红着脸推他道:“想你,但不想这样……上回,上回那夜,活像受罪似的,疼了我几日,我才不要了。”
盛玄怨失语,脸上肉眼可见地添了绯色,红里透白:“那次是我初试,弄不明白,往后再试试,就好些了……”
“那就…往后再试。”琼亦坐起了身子,悄声道:“这客栈薄木墙,肯定要忍声音的,那样你还要堵我嘴,唔!……”
从她唇上分离,盛玄怨选择先堵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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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抱着聊了会儿天,盛玄怨送她回到隔壁客房,竺云萝已经吹熄了灯,听见琼亦回来后幽幽叹道:“还以为琼亦丢下你阿姐,在那边歇下了呢。”
琼亦撇了撇嘴:“阿萝你睡的也太早了,我不过和盛暻续了会儿话而已。”
竺云萝轻笑:“没有数落你的意思,早些休息,明个儿还得赶路。”
琼亦麻溜地钻进了被窝里:“阿萝,我御剑带你,很快就能到洛爻的!”
“御剑?是在天上飞吗?不会掉下去吧?我有些怕高。”
“不会不会!就算你掉下去了,我也能接住你。”
“……嗯,你这么说,我倒更怕了。”
“哎呀阿萝!”
竺云萝捂嘴笑着,几息后拉缓了语调:“白酆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琼亦摊开了手臂:“是很高很高的一座山,高到了云里去。山上的府邸很阔气,盛氏不愧是驱鬼除邪的古族,深得百姓供奉,很有钱,那屋楼修的比画里的都好看。“
又道:“好看归好看,不过里面没什么人味,很清冷,我铁定是住不来的。”
“你呀。”竺云萝点她鼻尖,笑叹,又似是漠不经心般问:“小暻的二兄长,是个怎样的人?”
“盛子靖?”琼亦一骨碌坐起:“他啊?高高冷冷的,蛮自大的一个人,我倒不熟,欸?奇怪,阿萝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
竺云萝道:“我不过随口问问。”
琼亦对自家姐姐太过熟悉,立马觉察出不对劲,竺云萝并不是个喜欢聊闲话的人,她过往知道的那些小道消息,都是从旁人口中不经意听来的。可今日,她却主动问自己一个男人如何,诧问:“阿萝,你何时认识盛子靖的啊?我怎么从未听你说过?”
“……我不认识他,琼亦你可别乱想。”
琼亦拉着她的手臂晃道:“好姐姐,你这是瞒着我呢?”
竺云萝撇着嘴儿别过了身,可奈不过琼亦的缠问,死缠烂打之下终于松了口,道,自己不过去青枫学府接她那日,突生事变,入江寻她时被盛子靖几番捞起,惊鸿一瞥,微动情根。
竺云萝捂着脸,小声道:“我知道这份情来得突然,也知它是份妄念,所以从未敢求些什么。好琼亦,我都告诉你了,你可万不要与旁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