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够强,根本不会发生这种情况,我可以轻松击溃那两人,不让你们受一点伤。盛玄怨握着她的手,目光投到摆放在墙角的承影剑上,他开始斥起自己的弱小,消沉的意识仅在他脑中驻足了片刻,便被他抛出脑外。
他知道,懊恼与自责并无用处。
横抱起琼亦将她轻放在床上,琼亦被人抱起,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念着:“盛暻……”她拉住盛玄怨的衣袖,又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盛玄怨握住她的手放回被褥里,替她掖好被角,想着内室应当还有张床,便提上承影剑进内室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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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亦醒来时猛地坐起,自己正躺在盛玄怨的床上,而他却不见踪迹。慌张下床连鞋也顾不上穿,一把推开内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他赤裸的上身——他正在着衣。
平日若看见他的身子,琼亦肯定会忸怩避嫌,可现在她满心担忧害怕,根本顾不得这些。“盛暻!你还好吧!”昨日见他药浴出来后,整个人浑身通红,像只熟透了的大虾,连着吐了好些乌血,教她吓得着实不轻。
“没事。”
琼亦冲上去抱住了他:“我好怕你会……”她昨日追着医师问盛玄怨的伤到底怎样,中了那雷光掌会不会出事,把医师扰的烦不厌烦,再来这里都绕着她走。
“你不要逞强好不好!不要只会说‘没事’!我不想你什么苦什么疼都往肚子里咽!”
“我……”盛玄怨拉上衣襟,搂住她开口:“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我知道你是不想我担心,但……你要是一直瞒着我,又在我面前倒下,我以后对着你的‘没事’,又怎知是真是假,是轻是重呢!”
他无奈一笑,“那就没办法了。”
“那两人是冲我来的,连累你们本就是我的错。”盛玄怨见琼亦鞋也没穿,便把她抱起放在床上,“琼亦,我想通了。”他十分认真地道,“你说过,握剑为守护,我从前从未想过要真心实意去守护什么东西,现在,我想护好你。”
琼亦一怔,“呆子。”她轻笑,“我也想护好你啊,你怎么会觉得我是甘愿成为被保护的那个人?”她站在床上,搂住盛玄怨的脖颈,“以后,不要只把担子往自己肩上撂,你多看看我,看看你身边的友人。”
“……嗯。但有危险时,你得站在我身后。”
“哎?又回去了是吧!”
“我不管。”盛玄怨把头埋在她颈窝里,“这个必须听我的。”
“不要。”
“你得要,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两件事吗?”他道:“你说我提什么都行的,我们还在南山上拉过钩,现在我要许一件。”
盛玄怨定定道:“日后,再有危险,你得站在我身后。”
琼亦怔住,哑然许久,揉揉他脑袋:“行行,说话算数,站你后边,我站你后边。”
“我会变强的。”盛玄怨感受着身前的柔软,自语道。
“你会的。”对于他会成为修真界一等一的强者,琼亦从未怀疑过。
盛玄怨松开了环在她腰后的手:“抓紧时间修炼吧,重伤后的运功凝气会比平日里更深入,能长进的空间也更大。待你伤口愈合些了,我们再共研外放真气的招路。”
“嗯。”
此后的几日里,三人都于这小院中调理疗伤。苏氏在起居与治疗伤药上安排得一丝不苟,可每当他们提出离开小院时却遭回绝,等于变相将他们软禁在此。
“尊祖命令过,现在还不能放你们出去。”把守院口弟子每日的说辞如出一辙。
“那什么时候才能放我们走。”琼亦杵着拐杖,问。
“不知道,我只是个轮班看门的。尊祖也未说过明确时日。”那弟子顿了顿,“姑娘请放心,青枫学府那边的夫子已知晓三位情况,在嘉溪待再久也不会有问题的。”
“姑娘还是先将腿伤养好,别的事先放一放。”
琼亦问不出什么,只得慢腾腾挪回屋内,修行度日。三人商讨许久,每日把守院口的弟子那里套不出什么有用信息,医师大夫也刻意瞒着他们,此处比起苏家府中的医疗馆更像是临时收拾出来的空院落,晏庭深猜测那位老者是特地把他们拘在这里,与苏烨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