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已闹了几日绝食,阖府上下皆知,但都束手无策。
自婚事纳征礼成,那日夜些时候程清偶然撞见自家回礼,堂厅里陈着满箱的紫罗及颜色缎匹,珠翠鬚掠、金玉帕鐶样样齐备,她拦住抬礼下人一问,才得知自己竟已不声不响地定了亲。
花红缴担喜庆惹眼,满屋的红却仿佛夺命煞,吓得她血色尽失。
大哥被父亲瞒着调去茶园监采,二哥成日未不见首尾,她去找娘亲,可娘亲也只是默言流泪。
无人知她心中惶恐。
连日未进食,程清有些心悸虚弱。院中众人都已睡下,她才从床上起来,搭了件褙子出门,又行小径至杂院。
从不知仲秋夜晚这般寒凉,一阵夜风袭过,程清拢了拢前襟,伸手护住摇曳烛火,提着灯向伙房走去。
厨房里连些残羹冷炙都未剩下,炉灶里空空如也,腹中饥饿更盛,她对着冰凉的灶台抽泣出声。
夜凉心更冷,她从未觉得这个家是如此陌生。
在干柴堆旁躲着哭了一会儿,起身缓了缓麻痹的腿脚,程清提起烛灯重新回到院中,打算回房歇下。杂院里仅一间偏房住了人,脚步在经过这扇门前停了停,她隔窗朝里一望,未有烛影,估计人已经睡下了。
秦儋今夜再次查看了伤处,刀口渐愈,沿圈长出浅红新肉,痊愈指日可待。
下午时情况突然,话间漏洞百出,程敏笙定是已对他起了疑,可却并未当场拆穿。程府不能久留,眼下若无其他威胁,只能暂且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