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任丘上位,对西林来说其实也是个好消息,此虽然是锦衣卫、阉党中坚,但此时在士林中声还不算太坏,也颇与几个西林中坚交好——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官场就这么多,除了内宦是真正无依无靠根基,其余在官场中混,多少都能交到和自己立场不同的朋友。孙初阳虽然依旧些忐忑,但心比来之前要好得多了,尤其是朝廷结好买活军这个判断,对辽东守军是个很大的好消息。
这好消息,比什么酒都更上,孙初阳一向是个大胆之,喝了几壶酒,又这好消息一激,血涌上,只略做寻思,笑道,“都督是要听实话,还是听场面话?”
“自然是实话!”
“实话是,”孙初阳伸出了大拇指,冲上晃了晃,“这文章,写得是小猫咪上树,真他.娘妙上了!”
众先是一愣,随齐声大笑起来,田任丘一口酒全呛在胡须上,“看来是写到初阳心里了!”
“出言不雅,都督恕罪!”
酒宴气氛如此轻松,孙初阳也是越发起兴了,自己又饮了一杯酒,笑道,“生我自幼也些血勇,只觉得男儿立功沙场,跃马白山,才不枉是活过了这一回,功当从沙场取,蟒袍须由敌血染,这方才是大英雄、大丈夫,但真正到宁锦一线作战,初初那一二年,所见者,所闻者……”
他的绪些低沉了,酒似乎也醒了一些,摇叹息道,“唉,当真是!惨绝寰!暗无日啊!田都督!那些流离失所、辗转泥尘甚至彼此相食的,也是我汉家百姓啊!朝廷暗弱,受苦的还是百姓!我敏朝百姓当真苦啊,都督!”
屋内的笑声慢慢地停了下来,这些衣裳光亮的男们脸上的笑容逐渐也显得勉强了,彼此交换着眼『色』,又窥探着主上的面『色』,田任丘面容肃静,端酒杯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他慢慢地放下了酒杯,甚而几个清客些不忍,想要抢先呵斥孙初阳,把局势缓一缓——
“说得不错!”
田都督一声喝彩,将孙初阳吓了一跳,一并几个心腹清客都面『露』惊容,唯田任丘半点不适,仍肃容说道,“两军相争,百姓何辜?辽东的百姓,这些年来是受苦了,买活军别的不说,为辽东运送粮饷,并运百姓离开辽东,这两件事,是做得『毛』病的。”
这就等于是他的份,为这两件事背书定『性』了,孙初阳又惊又喜,甚至还几分不可置信,就这还不算完,田任丘并不计较他其实在回避给《政治、国家、文明》那篇文章定『性』,而是自己说道,“至于说谢六姐发的那篇文章么。”
他随手指了在一旁伺候着倒酒的侍女,笑道,“你是叫青荷吧,我记得你识字——看过我说的这篇文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