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周围停滞了一下,家兵们惊恐的看向这个如杀神一般的人族,不由自主的远离了一些。
长槊一抖,薛信大吼着再次扑向周围的家兵。已是乱了阵脚的村民,也重新恢复了些信心,催马紧紧跟上,战局重新僵持起来。
吴亘骑马站在队尾,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战局,并没有上前助战的意思。
任何一支队伍,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没有经历过生死之间的煎熬,没有面临绝望时撑下来的那口气,都无法成为一支铁军,一支打不烂熬不垮的雄师。
话说以吴亘这五十余人的规模,离雄师劲旅什么的还相差甚远。但任何一支军队都是由小而大,这第一批活下来的人就是种子,他们所凝聚的品质,将很大程度上影响后来的人。
所谓百战之师,常胜之师,抛却装备、兵员、补给、指挥等因素,最重要的就是军魂,就是这支军队不惧身死,一往无前,敢于藐视一切强敌的内在品质。
军魂听起来虚无缥缈,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你可以在军队的日常举止中看到,可以在对战厮杀时看到,可以在危急存亡时看到,这才是一支军队真正立身的根本。
吴亘在神武院中也不是全然没有学到东西,所以他对这支队伍十分看重,就是想在如此生死厮杀中一点点锤炼品质,凝聚军魂。
只不过,从目前的对战来看,距自己的想法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就如没有一个人生下来就会读书写字一样,也没有人一开始就会杀人,只能是通过一次次的厮杀来积淀这样的品质。
有几名家兵向着吴亘的方向奔来,他们并没有敢小看这个孤零零拦住退路的年轻人。任何一个人敢于孤身对敌,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有着不俗的修为。
从今天袭击车队人的表现来看,明显是后者的可能大一些,所以他们一出手,就准备几人围杀。
吴亘拔出断刀,在自己的身前一挥,距座骑十步远()
的地方,出现了一条直直的横沟。
“越线者死。”吴亘漠然开口。
家兵相互看了一眼,咬咬牙还是向前冲来。冲出去还有活路,冲不出去的话,只能死在这里。
吴亘眼睛一眯,用力一夹身下的马,马儿嘶鸣着人立而起,猛然向前跳出一大步,转瞬间就与那几名家兵对上。
一名家兵挥舞着长刀向吴亘正面斩来,另一名则是抬枪从侧方刺向吴亘的肋部,还有一名举刀斜砍向吴亘的座骑。
三人可以说配合十分默契,有主有次,有攻有辅。仓促之间打出这样的配合,亦可见这些人的战术素养。
吴亘举起断刀,按说这么短的刀,应用于马战实在是有些不智。一刀斩下,断刀迸出一股凌厉的刀气,直击正对面的家兵。刀气近一丈,堪堪弥补了断刀的缺陷。
咔嚓,家兵手中的长刀从中断为两截。刀气稍顿,便顺势斩向对方的脖颈,这里是骑兵身上防御最为薄弱的地方。一个头颅高高飞起,马上的无首尸身又随着战马往前奔了几步,方才一头栽到马下。
与此同时,吴亘身体一扭,抓住了侧面的长枪。手臂微微一荡,对方的枪脱手。吴亘就势回捣,长枪的铁杆撞在家兵的胸前,将其直接捅离了马身,一只脚还挂在马镫上。
只不过其坐骑还在狂奔,硕大的马蹄踩在家兵身上,连盔甲都踩得变形,眼见是不能活了。
至于正在偷袭吴亘胯下战马的那名家兵,眼见长刀就要触着马身,忽然有一道细小的刀气袭来,正好撞开了自己的刀锋。
这名家兵不由一愣,按说此时吴亘正在对付另外二人,并未对自己出手,这刀气从何而来。就这么稍稍一顿的时刻,吴亘已经回过手,断刀向后反斩,刀气贴着家兵长刀刃面掠过,当场将其持刀的右臂斩断,深深切入胸膛。
眨眼之间,吴亘手刃三人。
吴亘看了看手中的刀,微微摇头。方才自已正是效仿杜仁的刀法,一式之间斩出多击。
这种刀法对于劲气的运用、肌肉的发力要求十分细腻,而且要瞬间判断出对手的弱点。一旦术成,一人对上多名敌手,亦是游刃有余。
只是可惜,吴亘的手法还略显粗糙,并未像杜仁那样得心应手。
此时,对面的家兵终于知道,眼前这人绝非自已几个所能匹敌,发一声喊,几人掉头向后逃去。
吴亘越过方才自已划下的横沟,又向前走了十步。手一挥,在身前又出现了一条横沟。此时,已再无人敢越过这条索命的线,家兵们不停向后退缩,在狭窄的山谷中相互挤作一团,阵脚一时大乱。
等了片刻,观察了一下局势,吴亘又再次催马上前走了十步。虽然未发一式,但此举带来的威慑,让对面的家兵越发混乱,拼命挤向谷的深处,不断有人或被自家挤落,或被村民所杀。
成了,吴亘轻轻吐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