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有这么多好处,这么些年来,无论是神教还是海盗,都四下搜刮何罗人,将他们作为活的材质豢养起来,直到耗尽最后一滴血方肯放过。因此,现存的何罗人越来越少,几乎已很难见到,剩下的也远远躲到无人之处。
卓克一家人原本隐藏于一处偏僻海岛,有一天,一伙海盗不知怎么找到了岛上,将仅存的何罗人都掳掠了去。卓克的家人也被捉去,只余他一人因当时在海中捕鱼,侥幸逃过这一劫。
回来后也不敢再在岛上停留,便仗着水性在各个海岛辗转流离,小心掩饰着自己的身份。因为何罗人上岸后与常人无异,而且由于多年隐蔽于偏僻之处,很多人都没见过,所以倒也没有
被人发现。
卓克在一处岛上流浪时被人捉到,因为没有被看出身份,便被卖到珍珠岛上做了一名小伙计。
没想到这二老板颇为苛刻,不仅不给一分工钱,还缺衣少食,他几次想逃,都被捉了回来。气急之下,二老板把他锁在了后厨干活。这二老板只是负责店铺经营,真正的老板听说是天涯门的头领。
这次是正好遇到吴亘,才侥幸被救了出来。没想到又给吴亘带来这么多的麻烦,还要与人生死决斗。
看着泪水涟涟的卓克,吴亘将其扶了起来,“你以后当如何打算。”
卓克怯生生的看了吴亘一眼,低头道:“眼下我已无去处,流落在外迟早会被捉去,只想跟在公子身边,哪怕做牛做马也成,还望公子能收留。”说着,又要给吴亘跪下磕头。
吴亘赶紧一把扯住,不禁有些头疼。自己还是流落在外,有今天没明天的,再把卓克留在身边,岂不是会害了他。
想到此处,吴亘想起了那位苏楼主,面色和煦的问道:“我也是跑路的人,着实有些不太方便,你可愿当海盗。若是愿意,我可以试着帮你介绍一下。”
卓克闻言连连摇头,只是恳求吴亘收留自己,打死也不愿入海盗。无奈之下,吴亘只得暂且答应收留其人,以安其心,自己则专心准备与苟严的对战。
杨正气哼哼走了进来,“这天涯门真是生财有道,决斗还要交这么些钱。你知
道吗,他们之所以要在一个时辰后方决斗,乃是让岛上的赌场设了局,招徕人过来观战下注。”
吴亘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骨,“杨正,你方才说()
那人身上有神教的东西,可当真。”
“不错。我怕他是神教的人,所以才让你决斗时拿下他身上的东西。”杨正从身上摸出一个三寸大小的鎏金黑色铁牌,“这是神教低阶教徒的凭证,苟严身上藏着这东西,这老小子背景有些不清楚啊。”
方才吴亘、杨正与苟严擦身而过时,杨正顺手牵羊从其身上摸到这个铁牌,惊诧之下,方提出这样的决斗条件。
“好,那倒是要认真对付了。”吴亘面色凝重了些,“杨正,你回去帮我把震天弓取来,顺路再带些街上卖的火石。”
吴亘已经很久没用震天弓了,可见对此次决斗的重视。杨正不敢怠慢,匆匆出门返回居住的小岛取弓。
不提杨正,眼见还有时间,吴亘就在屋中闭目调息,做好对战准备。
一个时辰后,有天涯门的人走了进来,请吴亘出门对战。看着卓克担忧的眼神,吴亘摸了摸他的头,移步到了院中。
站在院子中,四下已是人声鼎沸,院子四周的坡上坐满了人,一个个大呼小叫。早有赌场的人设了摊位,不时有人过去下注。
这些人都是厮杀汉,自然喜见这种血腥场面,很多人兴高采烈点评着院中的两人。吴亘也听出来了,这些人大多
倾向于苟严,虽然很多并不属于同一帮派,但海盗的身份还是给其赚了不少支持。
吴亘将震天弓挂在腰间,看向了对面的苟严。苟严仍是那副打扮,手持长幡,一副瘦骨嶙峋模样。看其样子,一阵风过来都能把他给吹倒。
可吴亘心中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对方绝不是表面这么不堪,能在一帮杀才中立足,岂能没有看门的本事。
“小子,有活路你不走,偏要自寻死路。”苟严咧嘴冷笑,露出一嘴黄牙。
吴亘没有搭理对方,反而是看向了不远处的天涯门中人,“可以打了吗。”
“可以。”
话音未落,吴亘已如箭一般冲了出去,右臂抡圆了猛一挥刀,一道弧形的刀气拦腰斩向对方。
苟严神色未见丝毫惊慌,亦未见其闪避。一刀斩过,其人身体曲折变形,就如水面的影子般荡漾开来。过了几息,身体又恢复了原样,没有半分损伤。
吴亘一怔,这又是什么邪术,难不成眼前的是幻影,真正的本体在哪。持刀护在身前,转头四下打量,寻找着异常之处。
“别找了,小子,竟然敢跟爷爷抢东西,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今天不把你吸成个人干,我就不姓苟。”苟严面目峥嵘,死死盯着吴亘。
说着将长幡往地上一顿,从幡上冒出滚滚浓烟。黑烟嗡嗡作响,迅速扩大,从四面八方飞向吴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