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鸟闻听此言,眼中杀意骤浓,身上火星四溅,犹如下了一场火雨。过了半晌,气势一弱,往后退了一步,刚要开口,只听身后传来凄惨的鸟叫声。
急忙回头一看,却是冬青鸟在地上来回打滚,身上冒起阵阵青烟。吴亘惊的身体弹起,纵身来到冬青鸟身旁。
冬青鸟凄惨哀鸣,体中隐有红光透出,浑身上下浓烟滚滚,俨然马上就要烧了起来。一些地方羽毛业已焦黑,露出红褐的皮肤。
低头一看,地上剩下的最后一条赤鳞已经不见,显然是被其吞入腹中。这是赤鳞啊,傻瓜,怎么能随意吃下呢。
吴亘急的满头大汗,手足无措,只得抱起冬青鸟,试图安抚对方。水从月、宝象等人也赶了过来,手忙脚乱往冬青鸟身上倒着水。可这是内火,些许水如何能浇灭。
吴亘满脸惊惶,祈求的左看右看,希冀有人能救下怀中的鸟儿。这只鸟虽然是其母硬生生塞给自已的,但却是自已一点点将其孵化,又养到这么大,早与亲人无异。
突然遭遇此难,如世间所有父母一样,吴亘此时也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往日的伶俐荡然无存。
或许是受了凉水的刺激,冬青鸟慢慢睁开了眼,挣扎着抬起头,恶狠狠看了一眼火鸟,方才软软的躺在吴亘臂膀中。黝黑的眼中,多了些人性的味道,既有不舍,也有感激,还有些遗憾。
吴亘此时终于明白了冬青鸟的用意,这只傻鸟眼见火鸟每吞下一条鱼儿就气势一涨,又看到其想对吴亘不利,一时着急之下,竟是把最后一条赤鳞给吞了下去。这么一来,就可防止火鸟实力再涨。
「快,谁身上有什么丹药,赶紧都拿出来。」吴亘身体团团乱转,着急的冲着四周大喊。
水从月和宝象赶紧翻找包袱,取出一瓶瓶丹药,可越忙越乱,始终没找着医治灼伤的丹药。桥班一急之下,准备脱下裤子,「童子尿可治百病,要不.......」
正在此时,火鸟走了过来,「它本是凡鸟,吞下赤鳞,恐怕内脏早已烧坏。」
「救它。」吴亘双目通红,脸色狰狞,形如恶魔。
水从月和宝象的眼神也凛冽起来,冷冷盯着火鸟。自家兄弟已处于暴走的边缘,若是今天冬青鸟死了,那你这只鸟也去陪葬吧,真以为涨了些修为,别人就奈何不了你吗。在场的人,除了桥班,真要认真起来,各种手段尽出,就是有齐合相助,也定然能斩了这只火鸟。
感受到几人浓郁的杀意,火鸟略一沉吟,「不是我怕了你们,只不过,今天能有些修为,也多亏了诸位,我尽力一试,如果救不活,我们再做过一场。」
说着,火鸟仰头伸颈,长长的脖子上有一个圆形隆起自下而上游走,长喙一张,一颗鸡蛋大小的红丸飞出,显然是这只火鸟的内丹。
红丸一出,四周似乎马上凉爽了不少。说来倒也奇怪,凤儿所化火鸟喜火趋热,但内丹却是清凉无比。果然世间的事,阴生于阳,阳植于阴,总是互根互制的。
火鸟让吴亘将冬青鸟平放于地上,红丸绕着鸟身不
断飞舞,丝丝缕缕的红色光亮火焰从其体中透出,袅袅蜿蜒,却是都入了红丸之中。不一会儿,冬青鸟身的上烟雾消失,体内红光尽隐,通红的皮肤也趋于正常,呼吸也渐渐均匀起来。
火鸟见状,嘴一张,红丸重新飞入口中吞下,「应是无妨了,我已将其体中火毒拔出,但还是留了一些火性在其中。这只呆鸟此举倒是得了一场造化,若是能慢慢消磨火性纳入已身,将来能有一些异变也不是不可能。」.五
「真的?」吴亘犹有些不相信,这就成了,还机缘?
「你爱信不信,我说过你助我取得赤鳞,以往恩怨便一笔勾销,自不会食言。方才不过是有些气不过,折辱一下你罢了。放心,齐合说的对,你们几个我都看出来了,一身杀力绝不能以境界来论,真打起来,吃亏的可是我。」说着,火鸟走到一处角落,身形一晃,又化为人身。
此时的凤儿,气质与以往大不一样,面容比以往更加娇美,额头上多了一朵跳跃火焰的标志,倒是显得其人更加妩媚了些。
吴亘顾不上对方,抱起冬青鸟一听,果然,脉象有力,呼吸平稳,显然是活下来了。
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吴亘身体僵硬起来,努力抬头向上望去。一道强大的威压加诸于已身,竟然难以动弹,豆大的冷汗一粒粒从额头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