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王府大门,此人轻车熟路往管事房而去。每次丹药送到,都要交接到管事房,再由管事呈给王爷,多年来俱是如此。
刚走到第二进院子,迎面来了一人,此人倒是认识,乃是赵迁府上一个名叫王荣的管事。有时赵迁也会索要一些丹药,俱是王荣操办,所以一来二去便相熟了。
“李兄,这么早又来送丹来着。”王荣笑嘻嘻迎了上来。
“可不是吗,新炼制的丹药,一早便给王爷送来。诶,王荣,今日面色看起来有些不对嘛,可是贵体有恙。”送丹之人诧异道。
“咳咳,偶感风寒。对了李兄,正好我要到管事房,不如丹药我帮你带过去如何。”王荣颇为热心道。
“这个不大好吧,每次都是要交到周管事的手上。”送丹之人有些迟疑。
“你呀你,不识好人心,周管事今日有事,要晚一些才过来,你一个人苦等也不是个事,反正我就在王府,看他回来逮着机会给他就是,也省的你耽搁功夫。算了,算了,不信我,那你还是一个人等吧。”
“别介,兄弟不是这个意思,既然周管事不在,那就烦劳王管事了。”说着便把背上的盒子递了过去,“正好借此时机,到城中采买一些杂物。”..
“小事一桩,咱兄弟间还如此客气作甚。”王荣顺手接过盒子。
“多谢王管事,那我就告辞了。”
“李兄慢走,事情包在我身上。”王荣拍着胸脯道。
看着送丹之人离去,王荣略一沉吟,掉头向管事房而去。
赵长这些年颇为热衷修行之道,每天都要服下一枚丹药。前段时间,管事房送来了艮山门新进的丹药,吃了两颗,果然效力非凡,自此便要求长供此丹。
清晨,赵长刚刚起床,就有两名侍女站在床前,一个端着木盘,盘中放着今日要进食的丹药,另一个则是捧着两杯茶水,一杯漱口,另一杯则是用来送服丹药。
赵长取过丹药,顺手放入口中,灌了一口茶水送下。按着惯例,今天要接见郡守府的人,赵长一边吐纳一边由侍女服侍更衣。
深呼了一口气,刚要出门,忽然腹中剧痛起来。赵长脸色一变,冷汗从额头冒出,脸色发青,颤颤巍巍呻吟道:“快送本王如厕。”
到了午后,一条消息迅速在王府中传了开来,王爷中毒了。
中不中毒不说,赵长来来回回去了十几趟茅厕。此时正躺在床上,面如金纸,眼窝都塌下一圈。几个大夫和练气士伺候在一旁,面带愁容。
从早上开始,赵长便突然不适,各种手段全都用上了,仍是阻不住病势。检查一应饮食,皆是无事。又查了所服丹药,竟有两枚是假丹。
眼见着赵长滴米未进,再拖延下去,恐怕有性命之虞。要不是几名门客渡入了些灵气,恐怕此时已经昏迷不醒。
“取取......取玉华丹来。”赵长喘息着吩咐道。
“王爷,不可,玉华丹是大补之药,以王爷当前病体,恐怕耐受不住其药性啊。”一名大夫赶紧劝阻道。
“庸......庸医,速取药。”赵长气的胡子直抖。
很快,大管事高成取了玉华丹来,看了看大夫眼色,小心劝道:“王爷,先少服一些,待有功效后再服不迟。”
赵长点点头,实在是没有气力与这帮人怄气。
高成切了小半块丹药下来,撑着赵长的背服下。过了一会,其人脸色红润起来,身上冒起雾气,到最后,脸如枣子般通红,好似烤熟了一般,双眼圆睁,抓着胸膛死力挣扎。
一帮人吓的又是抚胸,又是疏导灵气,折腾了半天赵长方才昏昏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晚上,赵长睁眼一看,高成和自己儿子赵迁站在屋中。
“父王,您醒了。”赵迁赶紧上前,一脸关切。
赵长摆摆手,“无妨了,我心里有数。张晴呢,其人何在。还有,赵陵在何处,他父王都快死了,也不知道过来看看。”
高成赶紧上前道,“小人马上召他二人过来。”赵长点点头,便又眯眼躺下。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高成方走了进来,面色有些难看,“启禀王爷,翁主和张晴俱是不在,问了下人,说是昨日便出去了,一直未归。”
闻听此言,赵迁大怒道:“这两个不知羞耻的货色,定然是到哪处浪荡去了。父王,待我去捉拿二人回来。”
赵长闻言眼睛一睁,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还怕家丑不为人知吗,去查查,今天谁送的丹药、管事房谁接收的,到本王口中前,经过了哪些人的手。”
高成额头渗出冷汗,匆匆出门。王爷如此一说,已经认定是丹药出了问题,毕竟管事房属其管辖,出了事自己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又等了半晌,高成返了回来,神色怪异的看了一眼赵迁,走到赵长床前,俯身低语了几句。
等高成说完,赵长眼睛一瞪,竟然坐了起来,大声呵斥道,“赵迁,你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