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勇走到台上,头须皆白,双手拢于袖中,看着吴亘摇摇头,“竖子,如此场合也敢大放厥词,真不知山外有人,天外有天吗,还不快快滚下去。”
吴亘手持断刀、背负长弓、身穿内甲,浑身披挂整齐,走到了场中,“皓首匹夫,朗朗乾坤之下,什么时候石头缝中蹦出你这么个人头畜鸣、逐秽而居之辈,狺狺狂吠。老而不死是为贼,讲的就是你这种货色。”
场中一片寂静。
风吹过高台,发出呼呼的声音,吹到山谷中却又折返回来,连吴亘的骂声也被带了回来,好似帮着吴亘嘲笑对面的老者。
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所坐的都是什么人,为何我会听到如此粗鄙的声音。
众人面面相觑,连赵长脸上也是愕然。
要知道,来这里都是一群如圭如璋、高情迈俗的雅人韵士,言语间辞致雅赡,举手抬足间尽显幽人之风。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个粗人,让所有人都是一时错愕。
“粗鄙。”
“武人果然如此。”
“羞与此人同台。”
…….
嘈杂声四起,一时之间群情激昂。
“竖子,今日不好好教训一下你,岂不是让同道耻笑。”姚勇气的胡子直抖,用手点指吴亘。
不待吴亘说话,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张一尺长的帛画,上面有吊睛恶虎模样。他此时也是怕了,唯恐吴亘再吐出什么不堪之词,早些出手了事。
左手持着画,右手双指在画的背面一指,口中轻喝:“去。”
震耳欲聋的虎啸传出,高台上刮起一阵狂风,一只白虎从画中跃出,刚跃出时如猫儿大小,很快身体随风见涨,咆哮着就要向着吴亘扑去。
可虎身刚刚成形,一只箭如黑色闪电般射了过来,正中虎头。箭头所至,虎头崩裂开来,化为一片光斑消散。
长箭去势不减,直直刺入画中,长长的箭身竟没入其中不见。帛画颤抖不已,刺啦一声,长箭再次从画的背面出现,穿透姚勇的衣袖,巨大在冲力带着其人向后飞去,重重的砸在石台上。
石台上出现了一个人形大坑,姚勇躺在其中,已是人事不醒。
场中又是一片寂静。有些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何事,探长脖子观望。
吴亘腿成弓步,仍保持着射箭的姿势。方才眼见姚勇拿出帛画,吴亘早已将弓持在手中,快速将画有血灵符的铁箭射出。其人可不是什么迂腐之辈,非得等对方施术完毕方才出手。
正所谓天下武功,惟快不破,那些繁赘花哨的手段,只能是自找死路。
张晴脸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自家人第一个出手,竟然栽了这么大的跟头,不由怒道:“吴亘,王爷不让伤人,为何出手如此重。”
此话一出,就是在座的人都有些翻白眼,切磋切磋,只要不死就行,难不成两人还要春风和煦方可。
眼见无人搭理自己,张晴也自觉无趣,叫人将昏迷不醒的姚勇抬走。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无赖的少年,竟然有如此武力。
吴亘心中也有些惊奇,向起所赠硬弓,果然实力非凡。这一箭,足足耗去自己三成真气。
沉默片刻,在赵长的示意下,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此人手持一个铃铛,上来先通报了姓名,原来叫什么罗元兵。冲着台上诸位贵人拱手道:“诸位大人,小的手段有些瘆人,还请见谅。”
“无妨。”得到赵长首肯后,罗元兵叫人抬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匣子上来。大伙都是有些好奇,不知这罗元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匣子打开,一团黑雾飘了出来。罗元兵摇了摇铃铛,从匣子中站起一人。此人双目紧闭,脸色铁青,身上还穿着着残破甲胄。
“这是我从一处古战场挖出的一具古尸,秘药炼制而成,可谓刀枪不入,不惧水火,正是战阵与武夫厮杀的利器。”罗元兵边说边瞟了一眼吴亘。
吴亘的脸此时已经黑了起来,将先人尸骸炼制为法器,而且是战死军卒,此人当死。
“叮。”铃铛一响,古尸眼睛一睁,双目只是两具窟窿,恶狠狠盯向吴亘。
罗元兵往后退了一步,用手一指吴亘,“去。”
不由分说,古尸手持长刀扑向吴亘。
当的一声巨响,吴亘的手臂一阵酸麻。这具古尸气力之大,世所罕见。刀势圆转,断刀斩在对方胸口,却被反震回来。果然如罗元兵所说,古尸坚如精铁。
正在此时,初霁不知为何跑了过来。古尸一声不吭,挥刀向其斩去。
目睹此景,吴亘简直吓的三魂丢了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