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纬那夜冒险带新军劫营,效果终于显现出来了!他的举动的确对全局造成了重大影响!然而遗憾的是,赵韪到死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被谁给算计了!
“中郎将,吾等退军乎?”庞乐见败局已定,连忙又建议道。
“何处退之?”赵韪此时已经心灰意冷,他精心谋划多年的大计,功亏一篑,此时只目光呆滞地反问了一句。
“往江州老营而去……”庞乐回答道。
江州,就是今天的重庆市,也是巴郡的治所之处,更是赵氏一族发迹之地。庞乐建议先退兵回江州,其实也是苟延残喘之策而已,刘璋缓过劲来,怎么会容得下赵韪这帮叛徒呢,必定绞杀他们!
“江州亦不可保也……”赵韪喃喃地说道。
“吾等可出巫峡,投奔荆州……”庞乐的意思是,趁现在还没全军覆没,仍然有些资本,赶紧退走,逃亡荆州,至少凭手里的这些兵马,在刘表的手下还能混个官职当当!
“不可!暂退三十里,扎营以求一变!”赵韪就好像突然缓过神来了,目光坚定地盯着庞乐,下令道。
其实,并不是赵韪对所谓的“一变”还抱什么信心,他也想就此罢休。然而,庞乐一提起荆州,赵韪不甘心了!早先,他就是联络荆州,挑唆沈弥等人叛乱,以获取的兵权。现在自己大败亏输,有何面目去见刘表和蒯越?
说到底,赵韪的固执,只是因为豁不出去脸面而已!
庞乐彻底心凉了,望着固执的赵韪,他什么也没说,摇了摇头,还是执行了赵韪的命令,收拢了残军,远退三十里,安营扎寨。
是夜,赵韪根本睡不着,不停饮酒,企图麻痹自己,同时也是借酒浇愁,自暴自弃!虽然他坚持不退兵,但自己的心里也知道没什么希望了。
如今的赵韪已年过五十,本想有生之年,干一番大事业,却没想到功亏一篑,他有恨,也有悔,更有不知该何去何从的迷茫。
“当当当当!”突然,营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警钟声,还有人大声嚎叫着:“府军劫营!逃啊!”
赵韪正喝得酒醉熏天,惊闻这呼嚎之声,酒醒了一半,他慌忙去刀架上取自己的战刀,却不小心绊倒在桌案边的酒樽上,美酒洒了一地,赵韪也摔了个狗啃泥!
“中郎将……速速突围!”部将李异,此时冲入帐中,赶忙扶起赵韪,拉着他就往外跑。
“何人……劫营?”赵韪心里这个气啊,当初就是被不知身份的人劫营,才导致今天的败局,没想到今晚,又来一遭!
其实,早在赵韪率八千残军退走时,就已经有人开始暗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在得知赵韪叛军没有走远,于三十里外安营扎寨的军情后,刘璋果断决策,命令严颜和张任,各引兵五千,趁夜袭营,给赵韪叛军以最后致命一击!
“成都之军也!”李异也没工夫给赵韪多解释,简略回答后,拖着赵韪来到帐外,扶他上了马,随即自己也上了马,与几名亲兵一起,保护着赵韪,冲出了军营。
赵韪醉眼迷离,眼看着军营内火光四起,耳听得杀声震天,到处都是惨叫和悲鸣之声,尸横遍地,如人间炼狱。
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士兵、武器、辎重,甚至赵韪携带多年的那口宝刀,全都不要了!狼狈不堪的赵韪,只和李异、庞乐两名部将,带几十名骑兵,杀出一条血路,朝江州方向,远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