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姜子临暗淡地眼中都是复杂之色。
“都督这是不认识了?”温蕴微微笑了一笑。
坐在牢头端来的凳子上面。
“在下如何敢不认得。”姜子临说完这句话,挣扎着从草地上坐了起来。
一段时间不见,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都督大人早就已经被折磨的和从前完全不同。
那模样,便是让人觉得他下一刻就会断气。
可是温蕴知道,姜子临虽然看起来奄奄一息,这些不过是他的保护色而已。
“有时候我也在好奇,夜国这里都督要什么有什么,也是很受人敬仰和钦佩的。”
“为何会选择这样的一条路呢?”
“当然我也听过曾经的答案,可是却并不认为那是你真心的话。”
温蕴像是面对老友,也没有用帝王的称呼。
整个人身上还算很是平和。
姜子临沉默片刻,最后才摇了摇头:“皇上想错了,那确实是我的真心话。”
见他并不承认,温蕴也不动怒,而是继续开口道:“我知道都督想要的生活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恐怕行云野鹤才是心中所想。”
她的这一句话说出来,姜子临身体一顿,不由再次看了她一眼。
他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
开口说出什么反驳的话,看来这一句正好说到他的心坎之上。
很久以后姜子临才苦笑着开口道:“人都有迫不得已,想必皇上也十分清楚这个感受。”
温蕴点了点头:“我只是好奇都督大人到底受过霍宴多大的恩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自己的前程和性命奉上。”
姜子临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很久才慢慢道:“其实我对皇上很是钦佩。皇上洞察人心,一字一句都说到在下的心里。”
他最后轻轻地笑了笑:“在下也不介意和皇上说一说。”
温蕴见他脸上难得露出回忆之色,恐怕还是第一次说出心中的一些话。
也觉得有些好奇起来,他这样警惕的人,不知道没有真正的朋友。
当然这些想法温蕴便没有多少关心,她更在乎的只是结果。
“得到都督的夸奖,我很是高兴,也愿意洗耳恭听。”
姜子临抬头再次看向温蕴,接着叹了一口气:“皇上可能不知道,在下小的时候过得并不如人意。”
“我的母亲是夜国人,父亲却是姜国人。”
“我父亲家族很大,但他因为是庶子并没有受到重视,反而处处遭到打压,没有办法的情况下,
只能带着刚好有孕的母亲回到了夜国。”
“我是在夜国降生,又长到了六七岁,自然有了夜国的户籍。”
“原本以为会平平淡淡地过上这一生,但是却在那时候发生了意外。”
姜子临像是再次想起了那个时候的事情,神情让人看不清。
“我父亲接到了姜国祖父来的信件,让他回家族一趟,和其他儿子们一同继承遗产。”
他幽幽道:“虽然没有多少,但总归是在清贫的日子里有了一些盼头。”
“却不料,一切都是阴谋。”
姜子临笑了一下,却没有再继续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只是顿了片刻后才道:
“若不是当时被姜国现在的太子阴差阳错救了我和父母的一条性命,可能我们早就被人杀害抛尸荒野。”
“直到现在,我的父母还依然领着姜国朝廷发下来的银钱度日。”
他的两手往一旁摊了摊:“若是我不报答这天大的恩情,那可真的是天打()
雷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