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浑身镶满弹片的元军落马惨叫。
下一秒,矫健的明军一锤砸碎了他的脑袋。
天地之间,是最原始的,血与肉的搏杀。
明军像是刺猬,应对草原野狼的爪牙。
圆形的方阵呈环状,像洋葱一层又一层。
元军的骑兵每拨开一层,都要刺痛的落泪。
而且,因为冲锋的骑兵太多,接地面太小战场显得格外拥挤,骑兵渐渐失去了速度。
双方变成了混战,谁先松气,谁就败了。
但是,大明不可能松气。
这里是死地,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死战。
咚咚咚,蓝玉拼命的挥舞双臂,捶打大明的军鼓。
“大帅!”年轻的亲兵跑来,“侧面,数千元军翻身下马,朝咱们冲来!”
咚!
蓝玉敲出最后一个音符,把鼓锤交给别人。
“濮玙!”
“末将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将领出现。
年轻的将领眉宇间都是英气,盔甲在他身上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带人,推下去!”蓝玉命令。
“喏!”
看着年轻的将领,带着精锐甲士离去,蓝玉对着他的背影大喊,“濮玙,莫堕了你爹的威名!”
濮玙的身形微顿,随后深吸一口气,举着手里的铁骨朵,“大明男儿,死战!”
随后,他带着上千精锐步卒,居高临下的冲击。
他喊的,是他父亲曾经的口号。
濮玙西凉侯,乐浪公濮英之子。
洪武二十年跟随大将军冯胜和蓝玉北伐,北元太尉哈纳出投降。
班师回朝之时,带领三千军兵殿后的濮英被埋伏的元军包围。
三千人全部战死,濮英力战被俘。但是趁着元军不备,抽出腰间匕首。
大呼,大明男儿,死战不降,自杀身亡。
元人感其刚烈,将尸首送归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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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惨烈到了极点,随时都有人倒下。
蓝玉所在的沙丘侧面,黑压压的元军下马,踩着沙子举着圆盾,拎着弯刀,无声的冲锋。
“大明男儿!”一声怒吼,濮玙在高出冲下。
他身后,无数铁甲步卒发出父辈的嘶吼,“死战!”
“杀虏哇!”
砰,濮玙的铁骨朵砸碎一元军的头颅。
低头撞入元军的人群中,如狼似虎一般左冲右突。
马上,我们或许不是你们的对手。
但是在地上,全身包裹在铁甲中的大明士卒,天下无敌。
元军的钢刀在他们身上摩擦出火花,他们手里的钝器无情的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大漠的风,更急了。
一场厮杀,持续到了天黑。
黄沙上都是人类的尸体,还有伤员的惨叫。
蓝玉依旧坐在马扎上,纹丝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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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沈阳侯,徽先伯,怀远侯,宁州男之子皆战死!”
“西凉侯濮玙连换两幅铁甲,阵斩哈咎之侄,阔查帖木儿。”
“臣之大军与贼厮杀一天,死伤........”
念到此处,朱允熥声音有些哽咽,“死伤半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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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万多步兵,对三万多骑兵,不但没有崩溃,反而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为了包抄的其他明军争取时间。
一天时间,一万多人战死。
这是多么惨烈的战斗!
“男儿到死心如铁。”朱允熥继续念道,“军中男人至死,头颅仍望向中原方向......是夜,元军撤退,将臣所剩半数步军团团围住,等待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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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