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一动不敢动坐在原地,双腿控制不住的颤抖。
差一点!
就差一点!
射进来的这支利箭就足以让他断子绝孙了。
谢道韫面带羞涩的拔出了方永双腿间的箭矢,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噗嗤……”
“我看你平时不是挺自信的吗?”
“区区一支箭就把你吓成这样,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呀。”
说的倒是简单,你来体验一下试试?
这可是传宗接代的宝贝,要是真出了问题,我赚钱还有什么意义?
方永紧紧夹住双腿的同时,双手也护在了命门之上,一双眼眸幽怨的打量着谢道韫。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谢道韫这般肆无忌惮的发笑。
那张略带红晕的脸蛋很美,犹如芙蓉花绽放一样,天然又纯粹。
方永呆呆地看着谢道韫发笑的模样,幽怨的目光里不觉包含了一丝情愫。
谢道韫笑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方永的异样,本就有些潮红的脸蛋更加红润了。
要是换做其他人她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
可一想到这家伙在斗酒诗百篇中聚精会神的模样,她抬起的手掌却又控制不住的收了回来。
想看就看吧。
若是能让你对我重新提起爱慕之心,以后和方家生意上的合作便不用搞得那么麻烦。
“你且放宽心。”
“这辆马车是皇室专程为了保护我而打造的,马车中间有一
层半指深的铁板保护,只要外面的护卫能守好车帘,便没人能伤到你。”
见方永没有接话,谢道韫也便沉默下来。
明明只想利用这家伙的香水为家族赚钱。
可为什么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神打量自己的时候,自己心里却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感觉,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享受。
谢道韫莫名的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马车外传来的打杀声迫使方永回过神来。
“那些袭击马车之人的身份,可以调查出来吗?”
谢道韫摇了摇脑袋。
“会尽力,但大多时候都调查不出什么结果。”
“敢在城池里袭击官家马车的,几乎都是某些家族培养出来的死士。”
“这种人从成为死士开始就被抹去了身份,调查其本身的身份都极为困难,更不用说幕后的势力了。”
一滩士卒的鲜血夹杂着手臂从马车的车窗飞溅了进来。
方永不觉握紧了拳头。
“崔家!”
“这笔账,我记下了。”
谢道韫否认道,“不一定是崔家。”
“我没有关注孟安然在整个斗酒会过程中的表现。”
“但不出意外的话,斗酒诗百篇的前两名会从你和他二人之间产生。”
“斗酒诗百篇中获得名次之人的诗作会送到朝廷审查,供朝廷拟作备用人才培养。”
“一些拥有功名在身的人还可以利用斗酒诗会的排名,借身后家族之
手向朝廷举荐,借此提前进入官场。”
“简而言之,斗酒诗百篇是斗酒诗会中最重要的一环,是一些世家豪强进入官场的第二条路。”
“你挡了他们的路,他们自然要除掉你。”
这是历年来除夕诗会以后都会上演的闹剧,并非刻意针对某个人。
方家此子在除夕诗会中表现过于卓越,其本身又没有太大的权势,注定会成为绝大多数势力猎杀的目标。
“排名公布之前这种事随时都有可能上演,所以你这几日最好是乖乖蹲在方府。”
“排名出来之后,一切成为定局,那些世家豪强也就不会再胡作非为了。”
说是如此,但方永心里还是感觉这次的袭击和崔家脱不了干系。
方永透过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环境。
披了铠甲的马儿已经受了伤,但依旧在迅速奔跑着。
已经快到朱雀街的地界了。
以马车疾驰的速度,最多再过两刻钟就能回到方府。
方永朝马车角落挪了挪,想要找到最佳的躲避角落。
忽然,一道银光穿过车窗。
谢道韫猛地伸出手,抓住方永的肩膀往自己怀里一拉。
几乎在方永扑进谢道韫怀里的同时,一支短箭深深陷入了方永刚在所坐的位置。
马车窗帘抖动间,谢道韫眼角余光中浮现出了十几丈外茶楼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