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流觞,以酒为题。”
“酒杯停在谁面前,谁便赋诗一首。”
“符合格律者,会由行走的考官给予通关玉牌。”
“这一轮采取淘汰制,直到诗会剩下五百人之前,谁也不能擅自离开座位。”
方永脸色铁青,站起来的身子被考官叫着坐了回去。
他面前的水沟本就是一个大回弯,水沟下方隔绝泥沙的石板又少了一块。
水要比其它地方深不说,还处于水流缓冲地带,乃是悬浮杂物停留的最佳位置。
换而言之。
只要流过来的酒杯,十有八。九会在他面前停留。
这明显是被人摆了一道。
方永扭头想要寻找带路的那名侍女。
然而数百名侍女穿着统一,他刚才又没有特意去记那名侍女的长相,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辨别。
为今之计,只能期盼坐在其它水沟附近的人早些淘汰了。
方永看了一眼停留在身前的酒杯,朝着走来的红衣考官出声道。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见考官点头,方永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好在考官没有作假,不然这一关就真的难过了。
方永接过考官递来的玉牌之际,耳边忽然传来的响亮的声音。
“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
方永闻声望去。
是个身穿白衣,模样俊俏的少公子,离他只有两米不到的距离。
谢道韫
出声介绍道,“那位是和我同时科举及第的金科状元,文曲侯之子,儒圣后人孟安然。”
方永收回了视线,好奇的问道,“他还没有婚配吧?”
“只有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但那未婚妻至今下落不明。”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谢道韫好奇道。
“怪不得他周围坐着的都是女人。”
谢道韫脸色微变。
还以为你会同情他一样被人算计,没曾想你在意的是他周围的女人。
能力才学是精进了不少,这好色成性的癖性倒是一点儿没变。
“酒又来了。”
听到谢道韫的提醒,方永连忙向考官开口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考官给予方永令牌的同时,一名侍女蹲下身子推了推水中放置酒杯的托盘,酒杯继续顺流而下。
一米开外的孟安然再次发出了声音。
“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孟安然说话的时候,方永明显察觉到谢道韫脸上的失落之意。
方永不由提起了兴趣。
“你喜欢他?”
谢道韫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
“喜欢他作的诗。”
“不过现在……”
“我更喜欢你的。”
方永收回和谢道韫对视的眼眸。
他终于明白卓文后那句‘你看她的眼神,和看本小姐的时候不一样’是什么意思了。
喜欢一个
人的时候,眼睛是没办法骗人的。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他产生过任何感情。
方永没有接话,看着小水沟里的酒杯继续向考官作诗。
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流经的酒杯从未在谢道韫面前停留过,而方永已经作诗近百首。
随着陈平的出局,亭台上终于再次传来了欧阳文忠的声音。
“第三轮,飞花令。”
“此次飞花令题目要求为风、花、雪、月。”
“以风字为头,月字为尾,周而复始,不可重复,率先赢下五人者,可安心等候下一轮……”
欧阳文忠讲话之际,数名侍卫也将桌椅搬进了后花园。
方永手上突然传来一股拉力。
方永扭头向谢道韫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