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阳文忠的眼神示意下,无数名身穿淡黄长裙的侍女端着酒盘走到了得到腊梅花的人面前。
“第一轮,击鼓传花,每次传花两百支。”
“和往年的规矩一样,得花之人按照要求作诗。”
“率先作出五首诗者可直接进入下一轮。”
“第一次击鼓传花所作诗词,要求有花,有草,有雨。”
“能作诗者请上亭台,半盏茶时间内无法作诗者,自罚三杯。”
话音落下,议论声四起。
“一首诗点明三个字,这也太难了吧。”
“往年击鼓传花也没那么复杂。”
“这么玩儿下去还有几个人能过第一轮?”
“你还不知道吧?”
“今年
斗酒诗会有皇室宗亲坐镇,据说能够获得名次的人能够获得与皇室宗亲共享晚宴的机会,题目难些也正常。”
“有幸与皇室宗亲坐在一起吃饭,传出去都能吹嘘一辈子了。”
“何止啊。”
“本官听说这次前来的皇室宗亲乃是海陵王。”
“海陵王不仅是宗人府的宗正,还是当今陛下尚存于世的两位叔父之一,地位高着呢。”
“要是能得到海陵王的看重,平步青云就是迟早的事。”
“说得简单,这么难的题目有几个人能行?”
“这三杯酒我还是喝了吧,免得上去丢人现眼。”
议论声不断响起的同时,一名侍女已经把倒满酒杯的酒盘递到了方永面前。
方永摆了摆手,抬脚向走向亭台。
拥挤的人群中,一只踏上台阶的绣花脚引起了方永的注意。
方永惊愕的扭过头去,恰好对上了谢道韫诧异的目光。
方永主动退了一步,朝谢道韫做了个请姿。
谢道韫径直跨上亭台,朝着欧阳文忠鞠了一礼,这才转身朝向众人道。
“不到东山向一年,归来才及种春田,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然。优娄比丘经论学,伛偻丈人乡里贤,披衣倒屣且相见,相欢语笑衡门前。”
“这不是江宁郡主谢道韫吗?”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连前两届科举的探花郎都来了,这一次的斗酒诗会还真是令人惊讶。”
“岂止是惊讶,简直就是惊吓啊
。”
“我听说前两届的榜眼和金科状元全都过来了,此外还有一些浸淫诗书多年的老儒生。”
“区区探花郎,能不能挤入前五都是个问题。”
“快看!”
“是无欲师傅,前两届科举的榜首无欲师傅也上去了。”
谢道韫刚走下亭台,无欲和尚便先方永一步走了上去。
“雨过横塘水满堤,乱山高下路东西,一番桃李花开尽,惟有青青草色齐。”
无欲和尚接过欧阳文忠递来的玉牌,站到了亭台下。
欧阳文忠看了一眼方永,淡淡开口道。
“时间不多了。”
“方永,有诗作的话就站上来吧。”
方永二字一处,场面再次哗然。
“方永?”
“是金陵城那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方永吗?”
“他也配来参加斗酒诗会?”
“斗酒诗会乃是我等风雅之士的盛会,岂容方家畜生在此胡闹。”
“强烈检查把方家畜生赶出去。”
“对!”
“赶出去!”
“必须赶出去。”
“金陵县令况钟况大人的衣冠冢还在崔家摆着呢,这畜生不去祭拜忏悔也就罢了,还敢来斗酒诗会捣乱。”
“这畜生没资格参加斗酒诗会。”
“让他滚!”
一名穿着官袍,约莫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情绪激动的冲到了欧阳文忠面前。
“方家败家子害死了况大人,这种陷害忠良的畜生不配参加斗酒诗会。”
“下官恳请欧阳老先生,把此人赶出朝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