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等魏邵靠近她时,她警惕地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想做什么?”
“别紧张,今日还要外出,我能做什么?”
听到魏邵这样回答,裴滢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其他方面魏邵说的话有一定的可信度,可唯独在这件事上,魏邵在裴滢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可信度。
“你这个人,现在说的一些话,我都不敢相信。”
听她这样说,魏邵只是笑着问道:“夫人,这么长时间了,你的肚子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裴滢有些心虚,但她依旧面不改色地回答道:“我又不是郎中,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
魏邵有些怀疑自己,尤其是看到裴笙和雍嫱接连有了身孕,无形中带给了他一些压力,难道他真的不行吗?
还是她有问题?
“这件事我们还是应该再加把劲,你妹妹都走在你前面了,我们也要紧紧跟上才是。”
“可是,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勉强我生孩子的吗?”
“我没有勉强。”
裴滢没有说话,只是用幽幽地眼神看他一眼,你猜你说的话我相不相信。
但裴滢也心知肚明,不孕是避子汤药的作用,她转移话题道:“别纠结此事,你不说今日要带我去个地方吗?是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因为有匈奴使者在,原本只有数人的出行队伍,瞬间壮大为数十人。
众人出了长安城,一路向东行至灞河岸边,初春伊始,草木开始冒出嫩绿的尖牙,春的气息已经萌发。
沿着灞河一路向东,出了长安城,人烟渐渐稀少。
“魏邵,这地方一个人都没有,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别心急,快到了。”
巴和依图看着面前绵延的山岭和脚下的平原大河,与他们草原上一望无际的景色完全不同。
“王妃莫要着急,在我们草原上,有时你走上整整一日都见不到一个人,你们长安城内虽然繁华,可是人太多了,显得十分拥挤,还是此处好,人烟稀少,叫人心胸开阔。”
“将军喜欢便好。”
魏邵听着裴滢与巴和依图的对话,心中不由自主地给自己加戏。
对着一个外男说话温温柔柔,对着自己说话凶巴巴的,女子的心思可真难猜。
郑观是长安城南六十里外的要峣柳县令,天子脚下,即便是县令,都觉得自己的身份比起其他县的同僚高贵不少。
虽说是沿河栽柳,是长安城来传来的令,但这样的小事,郑观也不是特别上心,只是今日他破天荒地来到河边,查问栽柳的情况。
原本魏邵是不想提前告知的,但是有巴和依图在,他担心出什么纰漏,昨日便差人送去了消息。
初春,迎面而来的寒风还有些冰冷,但丝毫不影响河两岸如火如荼的挖坑栽树,郑观来回巡视,大家也都十分卖力。
郑观的眼睛时不时地向西面看去,等待着长安城的贵人。
“魏邵,这河边的柳树是新栽的吗?”
看着脚下被新土填满的坑和湿润的土壤,裴滢好奇的问道。
“是,夫人好眼力。”
裴滢的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她没说出来,只是看了一眼魏邵,见他也眼神坚定的望着自己,裴滢瞬间明白了。
“北平王,我们来此处做什么?”
“将军有所不知,我大魏百姓中有习俗,每逢春日,阳光明媚时,需要踏春出游,今日我便是带将军和我夫人出门踏春。”
听他这样解释,裴滢心中笑道,还真是张嘴就糊弄,按时节计算,踏春的日子少说还有一月。
巴和依图点了点头,汉人风雅,他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一片萧条景象,竟还有这么多的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