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娘娘,下雪了!”
米春从外头跑进来,却不成想正撞见淑贵妃在为庆凌帝穿衣。
淑贵妃侧眸瞧她:“多大的人了,还这般没有分寸。”
米春诚惶诚恐地看了眼庆凌帝,忙跪下道:“皇上,娘娘,奴婢知错,还请皇上和娘娘责罚。”
庆凌帝昨晚留宿在广陵宫,一整夜都守在他们母女身边,未合眼。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淑贵妃道:“瑶荷,看样子你好多了,说话都中气十足地像朕一样了。”
这样说着,他还上手捏了一下淑贵妃的脸,宠溺万分。
米春羞赧垂头,不敢看。
淑贵妃莞尔为他整理龙袍,低声道:“皇上昨夜守了我和迎安一整夜,眼下都有乌青了,臣妾若是再不好转,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心意?”
提及迎安,庆凌帝的脸色便沉了下去。
今早慎刑司来报,说拷问了玉嬷嬷一整夜,她却仍旧坚持只用了安神香和泻药,决口不提断肠草之事。
屈打成招竟也走不通。
他沉声道:“瑶荷,放心,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淑贵妃抬眸望他,淡淡道:“臣妾全听皇上做主。”
庆凌帝笑了两声,瞧了眼向嬷嬷怀中还熟睡的迎安,温声道:“今天下了雪,还是别出门了,恐染了风寒。”
淑贵妃点头:“好。”
“那朕去上朝,你吩咐小厨房做好饭菜,朕下了朝来你宫里用早膳。”
淑贵妃垂头,劝了句:“皇上,后宫姐妹众多,您也该雨露均沾才是。”
庆凌帝含笑,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开口道:“朕若是宠幸了别人,爱妃要是吃醋了,不还是要朕费尽心思哄你高兴?”
淑贵妃娇嗔地将手中庆凌帝的龙袍整理好,轻拍了下他的肩,转身坐在塌上:“臣妾不理你了。”
庆凌帝失笑望着她。
“朕走了,你带着迎安乖乖的,近两日天气冷,等暖和些再送迎安回冷宫吧。”
淑贵妃点点头,起身屈膝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庆凌帝走后,向嬷嬷便将迎安带回了偏殿休息。
米春边给淑贵妃梳妆边说:“娘娘,公主都这样了,皇上还让公主去冷宫住,莫不是不喜欢公主?”
淑贵妃淡声道:“米春,本宫告诉过你,圣意不可揣度,你又是如何做的?”
米春停下手中的动作,后退半步道:“娘娘,奴婢只是心疼迎安公主,才刚刚两个月,便造此罪,断肠草在奴婢的家乡有很多,漫山都是,之前农夫上山砍柴,十个有九个回不来,奴婢没想到,后宫之中,竟也有如此心肠歹毒之人。”
淑贵妃沉默了。
良久后,她道:“快点为本宫梳洗,今日是皇后娘娘解禁后头一次晨昏定省,本宫若是迟到了,指不定各宫嫔妃给本宫扣什么罪名呢。”
米春加快速度,思绪却很沉。
淑贵妃的轿辇朝景仁宫的方向走,一路上,漫天雪美得不可方物。
她抱着手炉,披着皇上赏的狐裘披风,乍一看,像是与雪景融为一体,极美。
她声音沉沉:“米春,在本宫身边,莫要让别人一眼看穿你,你若是如今这副模样,便出宫去,着陈嬷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