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捂着口鼻,狐疑地盯着三人问道:“女子,你转过身来,让俺看看。”
赵采儿不仅没有转身,反而往司徒青黛怀里遮得更严实了,似是怕生的模样。
他的身后,马刚被带刀的官差拦得严严实实,用阴郁的眼神盯着他,像是警告。
杨明骤然回神,拱手赔笑道:“大人请见谅,我家小妾昨夜小产,失血过多,实在是见不得风,所以管家才如此阻拦。”
“方才听说府上遭了贼,老天作证,李某家境殷实,是清清白白的商人,怎会与盗贼为伍?”
“还请官爷通融一二。”
说话间,他手掌一翻,递过去一张银票。
两个官差只瞧了一眼,俱是瞳孔震惊。
年轻的蠢蠢欲动,年长的也有些动摇。
但出奇的是,二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伸手。
年长的差头坚持道:“让那女子转过身来,俺瞧瞧。”
司徒青黛看了眼数额,有些诧异,却没有开口。
杨明无计可施,苦笑着还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了整齐的声音。
“马大人!”
“参见马大人!”
杨明抬头看去,一个缠着头巾穿着轻甲的大胡子靠近,声音沉稳道:“出了什么事了?出城的队伍都排到市集口了。”
“马大人,卑职觉得他们慌慌张张,有些可疑,许是和赵府失窃的案子有关。”
差头范大勇回身,抱拳答道。
姓马?
莫非此人就是银州义军都军主马胜。
杨明看了他几眼,见他胡子有些发白,可见年龄不小了,怪不得赵采儿不愿意。
马胜瞧了马车几眼,也看见了里头三人的模样,摆手道:“带着女人和婆子,能是什么匪徒?若无要事就放行吧。明明是抓贼,你还非要往人家马车里钻,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好色看上人家的老婆了呢。”
马胜的话语惹得一众兵卒哈哈大笑。
范大勇脸色又青又白,败下阵来,放下帘子,不情不愿地放行。
“放行。”
马车外,马刚如释重负,急忙驾车离开。
马车内,杨明收回银票,心中腹诽。
好家伙,在眼皮子底下走了一遭,这姓马的愣是没认出自己的未婚妻。
亲自把未婚妻送进了匪徒窝里,这让他说什么好。
不过……
他又看了眼银票。
五百两银子,那两个官差居然没有收,与别处见钱眼开的官差倒有些不同。
看来这赵彦凯驭下挺有本事。
银州城门,眼睁睁看着马车离去,年纪较轻的官差十分后悔道:“那可五百两啊!头儿,你怎么不收下呢!”
范大勇摇头道:“赵大人交代过,无功不受禄。我们守城的是银州的脸面,若我们贪得无厌,便会让人小瞧了银州府衙。”
年轻的官差还是有些不甘心:“那他们出手如此大方,兴许赵府遭窃的事情就跟他们有关呢?”
范大勇斥责了一句道:“用你的猪脑子想想看,能拿出五百两打赏,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不是咱们能得罪得起的。赵大人府上遭窃的事情,也不可能跟他们有关。”
年轻的官差纳闷了。
“头儿,这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呢?”
范大勇当然可以肯定,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赵府丢的根本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个大活()
人。
在赵府即将和马家联姻的节骨眼上,赵采儿竟然失踪了。
女子被绑架,哪怕不失贞,也恐有丑闻。.br>
所以赵府根本不敢往外传,只交代了几个信得过的人。
连马胜都不知道。
范大勇看着马胜离去的方向,皱起了眉头。
他真的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