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杨家军这一系列行为,根本无法解释。
宋赵广心里有些不满,可看见是个面生的小官所说,他作为一国之君,如果开口斥责岂不是有失身份,便只是眉头微皱,以示不悦。
杨重却没有这个顾虑,他盯着聂宜修,面露不善道:“黄口小儿,胡说八道!你可知道什么叫做兵法?”
“掉头就跑算哪门子兵法?”
聂宜修是在杨家灭门后才出生的,对杨家的威名根本不屑一顾,梗着脖子便回道。
这句话可算激怒了杨重。
他虽然也看不懂杨明的意图,但他决不允许有人说杨明半句坏话。
“为了取胜,示敌以弱何足为奇?”
杨重足下轻点一步便跨到了他的面前,抓起他的领口狞笑道:“既然你如此有血性,不如老夫这就送你下场,为国捐躯?”
聂宜修像小鸡崽子似的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眼珠暴起,满脸赤红在空中挣扎,却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这姓杨的一家子都是疯子啊!
是真敢当着陛下的面动手啊!
百官心中一颤,尤其是那些年长的,不由想起了当年在朝堂上被杨勇杨重两兄弟支配的恐惧。
紧要关头,宋宏终于出面了。
“安国公息怒,聂大人并无恶意,只不过现下这个局面,实在看不出北武王有何决胜妙计。”
宋赵广也不愿意他们当真打起来,叫外国使臣看了笑话,便慌忙开口道:“安国公,你且先把聂卿放下来再说。”
他说罢又怕杨重不快,接着问道:“朕看得也有些云里雾里,安国公不妨说说,杨爱卿究竟有何妙计取胜?”
视野中,杨家军还在跑,铁浮屠还在追,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重骑兵虽不以速度见长,但奈何这片平原实在不大,一眼望去,左右也就五六里路,便无处可逃了。
想避开铁浮屠的冲锋,唯有从两侧散开迂回才行。
可偏偏杨家军又散开阵型,只是一味往前跑,叫人不解其意。z.br>
皇帝都发问了,杨重只好丢下聂宜修,捋着胡子猜测道:“以老夫对明儿的了解,明儿定有压箱底的宝贝还没有使出来。”
压箱底的宝贝?
都什么时候了,还压箱底,怎么不带进棺材算了?
聂宜修被杨重吓得不轻,只敢在心中腹诽,却万万不敢说出口。
能击败铁浮屠的决胜之物?
宋宏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跟杨明打了这么多次交道,他确实也见识过了杨明层出不穷的诡计。
他的目光扫向另一侧的王曜等人,忽然开口道:“公主殿下以为如何?”
他刚刚才发现,王曜和柳季让二人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出奇得安静。
难不成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王曜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她全神贯注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战场。
如果柳季让刚刚看到的东西是真的,那董山这次麻烦大了。
“快看,北武王停下来了。”
越过一道小水沟,杨家军百骑逃窜的步伐戛然而止。
有半数的人迅速翻身下马,从矮小的山丘后面推出了数台辎重车,一把掀开了盖在上面的红布。
谁也没有发现,杨明究竟是什么时候藏起的武器。
更让人惊讶的是那辎重车上的铁器,又黑又长又粗的圆管,看着怪模怪样的。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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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那便是杨明压箱底的宝物了。
只是谁也认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除了王曜和柳季让。
王曜脸色大变,想也不想便纵身跳下了数十米高的观景台,施展轻功,像一支离弦之箭奔赴战场。
众人更是一头雾水。
“秦国公主这是去作甚?”
柳季让深吸一口气,敛了敛惊骇的表情,转过身对着宋赵广躬身道:“外臣提议,此战平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