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多罗道吆五喝六,显得无比威风。
后脚便像条狗一样,跪在别人面前。
这前倨后恭,不免过于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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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在大兴,跪拜礼是极为郑重的大礼,只有到庙里上香、觐见圣上和拜祭先人等场合才会行大礼。
见到一个王爷的世子,还不需要行跪拜礼这么隆重。
但在白国,刚刚脱离了茹毛饮血的夷人原本是以部落为形式存在的,等级泾渭分明,除了他们王族和几支贵族以外,其他人的身份都是奴隶。
“起来吧。”
王景挥了挥手,在老庙祝和汉人惊呆的表情中感受到了一丝痛快,这才是他这个赵王世子该有的待遇。
他扫了一眼殿中,果然这里还有不少近侍局的人假装成的书生在。
若不是他武功突飞猛进,恐怕还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
柳季让做事,的确是无懈可击。
王景瞬间变得意兴阑珊,走出了大殿。
多罗道迟疑了一会,也跟了出去。
“呸!装什么尽忠职守,见主子来了,还不是凑上去摇尾乞怜?”
心眼不大的老庙祝,在他身后狠狠啐了口唾沫,急忙招呼仆役道:“快快快,把这油渍擦一擦,哎哟喂,老夫这上好的乌木桌啊!”
到了殿外的院落里,王景和多罗道说话便随意了许多。
论身份,多罗道所出身的部落早就被赐给了赵王。
论立场,多罗道是不偏不倚的赵王党。
换句话说,多罗道就跟他的家奴没两样。
没想到皇祖父会派多罗道这个汉字不识一个的家伙来,王景起初有些意外,再一想,恐怕皇祖父心中对投降的汉臣也还是有些顾忌。
白国和大兴双方都很清楚,彼此在各自朝中安插了不少人手。
此次涉及到炎江合议,以及日后的岁贡,事关重大,不能冒险。
叫多罗道这个不识字的来,才更稳妥。
这么一想,王景对皇祖父究竟有多信任柳家,便更清楚了一些,心里越是嫉妒。
柳季让做事这么漂亮,岂不是显得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十分冒失?
这样下去,皇祖父和珠思般,岂不是会更加看重柳季让?
他有心交好柳家,但以他的身份,绝不会是低头讨好柳季让。
他要用实力证明自己,让柳季让对他另眼相看,借此拉拢柳家。
出了大殿,王景许久没有说话,多罗道看出来他有些不高兴,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主子来这儿是做什么的?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要奴才帮忙吗?”
王景直言不讳道:“小王是过来看看,这边可有什么要帮手的。”
多罗道误会了他的意思,大包大揽道:“有奴才和那些近侍局的暗探在,保管没有人能靠近大殿!”
王景只好换了个说法,暗示道:“你说这帮卑鄙无耻的南蛮子,怎么这一回就不打试题的主意了呢?”
这一刻,他脑海中浮现了那张可恶的脸。
那厮卑鄙无耻下流,做事全无底线,这一回,他怎么不来偷看试题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