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可怜无助又委屈。
这剧本不太对啊!
本来不能习武的他,突然继承了二哥的绝世武功,难道不该是大杀四方,扬名立万的剧本吗?
怎么觉得传功之后,他的家庭地位还变低了呢?
这倒也不是他的错觉。
按杨重的原话说,原来的杨明,感觉一巴掌打过去都会死。
他还指着杨明开枝散叶呢,万一打死他不得心疼坏了?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杨明有内功护体,皮实、耐操,只要不过分,怎么收拾都没事,态度自然也就放肆了几分。
杨明抹了把鼻血,对着杨重道:“爷爷回来得正好,表弟有事相求,我又走不开,便交给爷爷了吧。”
他又转头对江飞和梁毅笑道:“表弟、梁将军,你们也看到了,为了五月的武斗,我现在实在是抽不出时间,不管有什么事情,只管交给我爷爷便是了。”
杨重捋须,和颜悦色道:“明儿所言极是,老夫与江指挥使亦是姻亲,你们有什么不妨直言。”
二人前年在张家村就见过杨重,但是打()
死他们也想不到,这位枯瘦如柴、脾气极大的教头,竟然会是大名鼎鼎的战神杨无锋。
用兵如神杨无敌,战无不克杨无锋。
北武王和安国公这对兄弟,在大兴的军队中拥有无数拥趸。
江镇南便算是其中之一,江飞受其影响,对杨重亦是尊崇有加,冷不丁站在他面前,脸色涨红,竟连话都说不出来。
梁毅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结结巴巴地陈述道:“请安、安国公做主!小人是龙威军麾下一偏将,去岁龙威军奉命调到边境戌守,年初赤眉叛乱,龙威军首当其冲,死者贰仟,伤者泰半,此事朝廷一直未曾给个交代。”
他说着说着,想起了袍泽们绝望的模样,语气逐渐悲愤激昂道:“当时战事未了,也便罢了,如今大战结束,大伙都回了京城,抚恤银却迟迟没有发下来。”
江飞也找回了心神,跟着道:“不瞒国公爷,不只是抚恤银,龙威军上下的军饷已经拖欠了半年有余,去岁去戌边,本该有一笔开拔费,也渺无音讯,当时还是表兄自掏腰包捐了二十万两给龙威军,龙威军才得以修缮兵器,开拔前往戌边。”
“想来国公爷也知道,民间有一句话,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如果不是家中困苦,谁愿意来当这贼配军!”
“像我们厢兵中的弟兄,个个上有老下有小,全指着那点俸禄过活。这下活着的人拿不到俸禄,死的了,抚恤银连一个铜板没有!”
梁毅说得气恼,狠狠一拳砸在地上,咬牙道:“同样是为大兴效命,隔壁神武军有酒有肉,人人都有赏钱,欢天地喜,我们弟兄见了,哪能不辛酸哪能不难过啊?一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打起夷人、打起羌人来,从没有喊过怕字,如今却只能坐在地上干嚎,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我爹实在是没辙了,才叫我和梁将军入城求表哥帮帮忙,听说表哥继承了北武王爵,现在是朝廷武将中的首位,想来表哥若是开口,枢密院和兵部、户部,便不会为难龙威军了。”
杨重听得又惊又怒,却迟迟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