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自觉才疏学浅,难以担此重任,所以替杨兄引荐了一位大能。”
马同峰义正言辞道:“此人若是肯倾囊相助,杨兄进卷这一关,当可高枕无忧。”
宋均恍然大悟道:“马兄说得莫非是榕城的范解元?”
整个太学里能力压群雄的,只有钱进和范成二人。
钱进不在,那他们说的只能是范成了。
“若是范兄愿意帮忙,先生确实可以高枕无忧。”
宋均脸上多了几分喜色,又忽然犹豫道:“可是,某听说那范解元极为市侩,认钱不认人,有人向他请教,他是必要收钱的。”
这个老实人只听过几句只言片语,说范成收钱收得狠,对于代笔一事浑然不知,便有些误解了。
乐叶舟打趣道:“杨大官人家财万贯,连腰带都是用金丝缝制的双面绣,没有几百两银子下不来,难道还会差这几个钱吗?”
杨明有些不好意思。
他这一身衣服,都是柳秀娘亲手置办的。
丈夫在外的穿扮便是一家的门面,柳秀娘是用尽心思,将他打扮得贵而不显,富而不俗。
没有眼力劲的人,还真看不出来。
宋均确实没看出来,但他也知道杨明今非昔比,几千几百两银子,根本不在话下,便点头道:“乐兄言之有理。既然如此,先生不妨去范解元府上请教一二?”
当着宋均的面,杨明无法拒绝。
宋均和马同峰都是进士科的学生,午后还有一堂课。
而乐叶舟所在的明法科下午休息,于是就由乐叶舟陪杨明一起去拜访范成。
午后下起了小雨,三人便换了辆马车,往明圣湖走去。
“范解元本是豪门士族出身,吃穿用度非同小可。在永宁城里住的是最上等的豪宅,听说奢华不亚于寻常侯府。”
在永宁城,只要说豪宅二字,必定是在永宁湖畔,绝没有例外。
杨明起初还有些不解,等到了湖边,忽然就明白了。
远处,朦胧的细雨弥漫在天地间,湖面仿佛披上了一层淡淡银霞,山峰则像是蒙上一层薄纱,在风中轻轻的摇曳,煞是迷人。
近处,一片绿荫环绕,处处小桥流水,朱门绣户,端是富贵至极又优雅至极。
“前面就是范府了。”
乐叶舟掀起了窗帘,杨明有些惊讶。
只见范府门前,前来拜访的马车排成一列,依次向门房通报,接着或是黯然离去,或是献礼进门。
进门的人也颇有讲究,门房会根据礼物的分量安排不同的座位。
“城南计家,见仪绫罗绸缎二匹,请。”
“城西裴家,见仪书画一幅,请进。”
“……”
乐叶舟眼神有些羡慕。
杨明皱起了眉头,心下有些疑惑。
一个枪手而已,值得这么大排场吗?
再说,作弊这事儿,不应该偷偷摸摸地搞吗?
怎么弄得这么声势浩大?
夏侯豹驱使着马车,排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徐徐前进。
然而就在快轮到他们的时候,旁边突然***来一辆豪华马车。
走到跟前,彪悍的车夫丢出一锭银子道:“劳驾,让个地儿,我家主人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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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豹慌忙勒马,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银锭,回头喊道:“少主,有人出十两银,想插队。”
马车骤停,杨明出于惯性,差点撞到车厢,自然没什么好脾气,想也不想便道:“让他滚。”
对面的车夫愣住了,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们看清楚,这是柴衙内的马车!”
乐叶舟探出脑袋一看,慌了神:“杨兄,不好,是马帅二子,柴世冬。衙内公子素来蛮不讲理,杨兄,我们还是避一避吧。”
杨明乐了。
他朝乐叶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高声道:“什么柴衙内,不认识,给他五十两,让他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