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无选择,就算死在外面,也比死在这里好。
至少,这狗知县就不能再拿他要挟姑母了。
后院的衙役果然都昏了过去,他从侧门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了县衙,隐约看见对面府衙大门,围着乌泱泱的人群。
仅昨晚就死了三十五人,伤者不计其数,皆因喝了杜康酒中毒。
看着堂下遮着白布的数十具尸首以及满堂的苦主。
杨光耀踌躇满志,这下,杨明总该死了吧!
“青天大老爷!一定要替老身做主啊!老身昨日六十大寿,犬子特意买来了杜康酒招待亲朋好友,怎知这酒里却下了毒,老身七子有六子当场吐血身亡,大夫说这酒里下了砒霜!”
“求大人严惩凶手!”
府衙里哭嚎遍
地,怨声载道。
魏厚生脸色沉重。
三日死伤过百,此案实在太恶劣了!
若是寻常投毒案,不至于到这等地步。
坏就坏在,杜康酒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
即便是六百多文一斤的价格,百姓亦是奉为臻品,趋之若鹜。
每逢喜事,都要拿此酒出来招待宾客才算有面子。
偏偏昨天又是个黄道吉日,城里办宴席的人家不计其数,彻底引爆了这颗炸弹!
杨光耀收敛了得意的表情,拱手正色道:“魏大人,经过下官连日追查,发现这些酒出自平江酒业协会名下不同的酒坊,但奇怪的是,偏偏只有杨明的酒坊出售的酒水里没有砒霜,照下官看,此案必定与杨明脱不了干系!请知府大人定夺!”
魏厚生怒了。
杨光耀若是不开口,他还猜不出什么。
可他这么着急表态,他便瞬间明白了。
这又是太子针对杨明设下的局。
魏厚生太心寒了!
堂堂一国储君,竟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陷害一个庶民!
甚至不惜殃及无辜,害了这么多条性命。
他深吸一口气,一拍惊堂木道:“来人!派人捉拿平江酒业协会主事!”
“尤其是首恶杨明,决不可放过!”
“此事他定然逃不了干系!”
“若是他抵抗,直接传令府兵,格杀勿论!”
于公于私,魏厚生只想尽快解决此
事。
天知道在闹下去还会死多少人!?
与其如此,倒不如舍了杨明这竖子,平息太子殿下的怒火。
府兵们磨刀霍霍,骑马佩剑,欲前往捉拿杨明。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杨明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走进府衙,脸色凝重道:“学生听闻平江府里出了大案,有人在杜康酒中下毒诬陷杨某,学生,特来请罪!”
杨光耀愣住了。
这,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这明明是他翘首以盼的一幕,可来得太诡异、太反常,反倒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魏厚生一拍惊堂木,声色俱厉:“你便是承认砒霜是你下的了?”
杨明摇头反问:“不是,我与他们无缘无故,为何要毒害他们?
“只是这酒业协会毕竟是学生创立的,没有做好监管,是学生的错!学生愿意为所有伤者承担医药费,替所有死者承担入殓费。”
杨光耀回过神来了,好啊你个杨明,原来是想以退为进,赔钱了事好摆脱杀人凶手的罪名?
做梦!
杨光耀当即呵斥道:“任凭你说得天花乱坠也休想逃脱干系!”
“毒不是你下的,你为何要赔钱?”
“为什么所有酒坊的酒水里都下了毒,只有你们酒坊的酒水无毒?”
“为何张家村人向本官告密,说你家酒坊已停工数日,并且勒令村人不许饮用山水?”
……